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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心神不宁的走回武馆,寒柳月看着手中的银子,心头不若以往诡计得逞那般来得快活,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郁闷。怎么会有如此好骗的人?瞧他深沉冷酷,是个难缠的狠角色,她根本无意骗他,谁知道没三两下就教他掏出银子,着责令她失望,她宁可他看穿自己的伎俩……哎呀!她是怎么了?她应该为自个儿感到骄傲,她的本领是越来越高竿了,以后财源滚滚而来。

  可是,她怎么一点也开心不起来?说不上来为何,她不喜欢欺骗他的感觉,若是能再遇见他,她还是老老实实向他坦白……老天爷,她竟然还想再见到他,她究竟在想什么?

  甩了甩头,她用力拍打了一下脸颊。清醒一点,别再胡思乱想了!

  “大师姊,我找了你老半天,你上哪儿去了?”在寒柳月的房门外徘徊了一个时辰,李慕鸿一见到她就像找着救星似的。

  “怎么了?”她从来没见过小师弟如此慌张失措,显然出了事。

  不发一语,他急匆匆的将她拉进房里。

  “究竟发生什么事,你赶紧说啊!”她是个急性子的人。

  “师父帮你定了一门亲事。”

  “嗄?”

  “我不小心偷听到师父向师娘提起你的亲事,师父说你已经十八了,不能再留你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她不以为然的一笑置之,“爹就是喜欢在嘴巴上吓唬人,及笄之后,他老是唠唠叨叨说要把我嫁人,可至今也没见他为我的亲事着急过。”

  “这一回不同,人家已经上门提亲了。”

  “这两年来,不是常有人上门提亲吗?”言下之意,这已经不是新鲜事了,虽然她的“拜金”在扬州城小有名气,可是她说起来也有几分姿色,生得又是这般惹人怜爱,小小的缺憾当然可以接受,而且话说回来,有谁不喜欢银子,这也称不上是罪恶呗!

  说起这事,她就觉得可笑,她搞不清楚自个儿是如何与两位金兰之交登上“拜金”之列,君恋星因为管理君家当铺,锱铢必较的本事无人不知,秦舞阳因为没事就爱找人赌,难免扯上“拜金”之名,可是她呢?她一向很维护自个儿的形象。

  好吧!除了上奇珍苑她会不小心露出马脚,记得有一回,她因为抢先两位好姊妹买下一只小白鼠,当时兴奋得嘴巴阖不拢,巧的是,她同时发现一只掉落的荷包,当下毫不犹豫的便冲锋陷阵,怎知,那两个好姊妹的眼睛一样尖,与她一起出手,就这样,三个姑娘抢成一团,结果是个个鼻青脸肿,而荷包的主人竟然寻了回来,那场面实在滑稽透了!看样子,她的恶名一定是那时候传出去的。

  “可是这一次,师父恐怕拒绝不了。”

  “这次上门提亲的是谁?”

  “我不清楚,可是我敢说他绝不是好人。”

  “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是好人?”

  “他手上似乎握有师父的把柄,他以此要胁师父答应这门亲事,这等卑鄙的行径,岂会是正人君子所该有的?”

  话是如此,可是……她疑惑的皱起眉头,寒柳月近乎喃喃自语的道:“爹爹为人一向正直,会有什么把柄落在人家手上?”

  “我也很想知道,我差一点忍不住冲进去找师父问明白,可是我想既然是不为人知的把柄,师父想必有难言之隐。”

  “我相信爹爹,他不会随随便便把我嫁了。”

  “师父当然不会随便把你嫁人,可就怕这事没得商量,师父作不了主啊!”

  这下子寒柳月终于知道担心了,她想嫁给自个儿喜欢的人,就是粗茶淡饭,她也甘之如饴,当然,若他有很多银子,她就会更快乐。

  “那我该如何是好?”

  “依我之见,大师姊还是暂时走避。”

  “你要我离家出走?”

  “大师姊也可以答应这门亲事,不过,他有可能是个弱不禁风的药罐子,也有可能是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还望大师姊三思。”

  “不行、不行!”寒柳月慌张的摇摇头。她最难以忍受的就是这两种人——一种身体不行,一种脑子不行。

  “大师姊还是赶紧拿定主意,师父过两天就要答复这门亲事了。”

  “我能躲到哪儿?”

  “不如,我修一封家书给大师姊带去杭州,我会在信上向我爹娘解释大师姊的难处,请他们让你在那儿住下来,等这事告一段落,我再去接你回来,大师姊认为这主意如何?”

  “这会给你添麻烦。”

  “大师姊有难,我岂能袖手旁观?若有我爹娘照顾大师姊,我也比较安心。”

  “除此之外,真的没有法子了吗?”她这么一走了之,爹爹如何向人家交代?

  “大师姊再犹豫下去,我怕是走不了了。”

  “再给我一天的时间想清楚。”

  顿了一下,李慕鸿一副不想多管闲事的说:“大师姊就再好好想清楚,若用得着我的地方,小师弟定当鼎力相助。”

  想来想去,寒柳月还是觉得应该探探爹亲的口风,说不定小师弟误会了,爹爹并没有接受这门亲事的打算,也或许,他正准备找机会问问她的意思,她根本毋需千里迢迢的躲到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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