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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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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娘娘?”问话的女子傻呆呆地重复。 “她就是当朝唯一的皇贵妃,皇上的娘子。”以为她不明白,所以强调了下。 倏地,拿着小锦囊的玉手一个不小心,揉碎了锦囊里的伽罗香。 燕喜安担忧地看向她,那个小锦囊是她的命根子,向来不让任何人碰,宝贝得不得了。 “他的娘子?”她的声音轻朝朝的,听不出情绪。 几年来,她跟随喜安在宁川为官,遇到的人比前半辈子加起来还多,学了不少世俗知识,也跟喜安读书习字,虽然称不上能言普道,但已能流畅地表达心中所想了,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对外界懵懵懂懂、只知打猎的女子。 “嘘,乖,回家再说。”周围的官员都在看他们,燕喜安只得哄着身边的人。 她不再问,心已经死了,表情有着死灰般的静寂。 她没想到他没有死,还做了皇帝、娶了别人,他的牵绊再也不是她了。 而她却还留在原地,痴痴地守着他,受着他无形的影响,那场火灾过后,她再也找不到他,只能忍住心痛将他放在心底,从不对人说起,她当他是自己最宝贝的回忆,现在却彻底遭到了背叛。 一身白杉衣裙的她深吸了口锦囊的味道,心被千万根无形的箭射穿,她又看看祭坛上接受朝臣跪拜的一男数女,愤怒、失落在平静的外表下蒸腾,五脏六俯仿佛都被撕裂般疼痛。 环绕着她的沉稳伽罗香,顿时变成一只怪兽反扑过来,噬咬着,嘲笑着,疯狂地袭击她。 她悲哀的发现,他有人陪了,他不再需要她。 他为什么要教会她喜欢的意义?为什么要告诉她喜欢是何等的重要? 燕碧落刺痛的眼眶灼热,却掉不出泪。 春灯节的仪式进行了两个时展之久还未结束,朱桓杨便兴趣缺缺地退场,他留下嫔妃和群臣,独自登上龙辇,返回祭坛北面不远处的安华殿。登车没多久,前方的仪仗却起了小小的骚动。 “停下。”护驾的辟邪沉沉地指挥道。 “出什么事了?”朱桓杨在龙辈内懒懒地问。 “敢禀皇上,前方悬挂的花灯掉落,请皇上稍待片刻。”七、八盏花灯绑在一条绳索上,适才起风,灯盏及绳索被吹翻在地,挡住了回安华殿的路。 “不必了。”此地离安华殿并不远,他难得好兴致地说:“今日月与灯辉映,风儿也暧,朕想走走。”朱桓杨缓步前行,仰头看着空中的串串花灯。 烛火闪耀灿烂,夜空如同白昼。 突然,他站在一串花灯前停住脚步,目光死盯着串连花灯的绳索?那条普通的绳索间,夹杂着一抹相当特别的紫色,吸引着他的目光。 “解下挂灯的绳子。”他的神色有了变化。 侍卫不敢怠慢,连忙解下高高系着的绳子。 朱桓杨压低呼吸,接过侍卫呈上来的绳索。 猛地,他的胸膛滚过震惊。 是她!错不了的,只有她,才会在绳子里缠上独一无二的紫芯草,因为她说,这样绳索会变漂亮。 数十盏灯笼横在夜空里,将星星的光芒掩盖住,他不动声色地张望,人呢?那个人呢? 是她吗?如果是她,她应该就在他身旁,也一定看见他了,却不愿出来相见,为什么? 难道是她的魂魄吗?朱桓杨泛光的俊眸,闪耀着悲恸的光芒。 徐徐吹入衣衫内的风,点起希望的光亮,他的脸上忽明忽暗,时如厉鬼,时而又笑得欣慰。 这么多年来,心第一次这般有力的跳动。 “皇上?”静待多时的穆公公不明白主子此时的脸色有何意义,狐疑地唤道。 “把所有入宫参加春灯节的命妇都给朕叫来。”她一定在进宫的女人当中。 “皇上,人都已经散了。”祭坛前哪里还有人。 这么快?朱桓杨墨玉似的眸子一黯。“是吗?” “回皇上,是。” “好,好,朕就不信她不出来。” “皇上,是刺客吗?”辟邪警戒地扫视四周。 朱桓杨不语,于紧握着长长绳索,幽幽地走向安华殿。 燕喜安办完公事,回到位于城东的家中,由于为官清廉,再加上周济穷苦百姓,夫妻俩只够祖一间破破烂烂的小院子。 刚一进门,便看到落落在井边洗着衣裳。 “落落,我回来了。”关好院门,活泼地跳到她身边,蹲下,一起跟落落挥着衣物,当官的气势全跑没影了,那嗓子,进门前还低低沉沉的,进门后却变得细柔绵软,白净秀雅的脸上一双活泼明亮的眼睛盈着笑。 “喜安。”她抹了抹汗,勉强一笑。 “落落,你最近都不太开心。”燕喜安仔细地研究她的神情,觉得她比以前更加沉默了,她一有事就搁在心里,瞒着藏着,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没有,喜安想太多了。”落落低头搓洗衣裳,雪白衣物上的污点怎么搓也搓不掉。 “我跟你讲哦!皇上颁诏,四月初七,四品以上官员都得带着家眷去祭陵,现在春色正好,落落,就当我们去踏青。”搓动的衣物的手蓦地变得更加用力,衣物嘶啦一声分成两截。 咳!燕喜安瞪圆眼睛,哭笑不得地看着可怜的衣物,现在可以肯定,落落是在不高兴了。 “落落,你是不是在怨我?是我不好啦,非要拉你陪我一起做官,这么多年都靠你替我掩人耳目,才没被人抓住小辫子,毕竟有谁会想到,有娘子的官是……” 燕喜安拉着她的手可怜兮兮地嘟起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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