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艾珈 > 嫁给大官人 | 上页 下页


  说来说去只能怪自己太宠!袁威一叹。早知会有这种下场,当初跟她比划时他就不该心软留手,该下个重拳逼她跪地求饶,她马上知道天高地厚问题每个人都捨不得她疼,每个人都多留了几手,让她一路打通关”赢”了镳局上下三十馀人,让她真以为她是什么百年难得的武林高手。

  “谁说成亲就不能练武?”小哥袁信与丹碧感情最好,一下发现重点。”大不了帮你找个懂武的夫婿,以后你要在门外打门裡打,谁敢多吭一句?”

  “问题是成亲会有孩子啊!”她几个好姊妹旁没说,就生孩子这事说得特清楚。”前些日子珍娃不是回娘家?以往就她最爱跟我动手动脚,我兴冲冲去见她,本想拉她到武馆打个几场,哪裡知道她说她身上有了娃娃,还说今后都不能再跟我打了。”

  这、这要他们从何解释起呐五个人一下哑了嘴巴。

  “你们说,立志闯荡江湖的女侠身上怎能揹着娃娃?”丹碧表情好认真。”总之我的心愿不在嫁人,而是当侠女。你们若真心疼我,就该助我完成心愿,而不是帮我挑什么鬼夫婿!”她大眼一瞅在场五人。

  袁威听得头都疼了。”你这丫头在胡说什么,爹跟娘怎么可能让你去当女侠?”

  丹碧双脚一跺。”不管嘛!我就是要当!我就是不要嫁人!”

  “嗳丹碧……”赵氏想劝她两句,可小妮子却捂着耳朵死不要听。

  “不管不管!总之你们不答应,我就离家出走!”

  “小碧!”小哥袁信还想说话,却见她身一转,飞也似奔出大厅。

  苏州虎丘,荫着浓绿的河街上,一名身着白袍,身形削瘦的年轻公子立于舟上。徐徐凉风撩动他衣袖,为他儒雅面容添了几分飘淼仙气。

  此人姓宇文名晏,二十有七官拜大唐皇朝御史大夫的他所以现身江南,全是奉了皇上密令,前来调查一桩奇闻是真或假。月前,据说有一方和国玺一模一样的”和氏璧”出现苏州虎丘。自秦王政时代,”和氏璧”就被视为正统皇位象徵,如今闹了双胞,怎不教当今太宗皇帝辗转反侧、难以安眠?

  行前皇帝赐予宇文晏密使金牌,再三提醒,此行若发现真有另一方和氏璧流落在外,不管动用多少人力物力,务必取回宫中收藏。

  大唐江山多娇,太宗皇帝野心之大,怎容得他人觊觎谋叛!

  “这位爷,”摇着桨橹的船东在宇文晏身后道:“您刚问的‘憨憨泉’,从这坡上走到顶就是了。”

  宇文晏闻声抬头,远远可见一座八角古塔立于坡顶。谢过船东付了船资,他白袍一撩轻鬆跨上石桥。

  船东临走不忘提醒:“对了大爷,咱们虎丘红莲饼堪称一绝,您待会儿若上‘憨憨泉’喝茶,别忘叫上一盘试试,包管满意!”

  “谢谢。”他朝船东一颔首,身一转跨过石桥。

  没一会儿疏密有致的绿荫罩顶,虽说溽暑六月,但一路走来却不觉袄热难耐。

  行了一阵,他脚步突地一停。好似听见人说话声?天性谨慎的他循声而去,穿过与人齐高的树丛,往四周一眺,便见底下小溪有名穿着粉橘衣裙的姑娘在溪裡来回蹦跃,岸旁还有个蓝衣姑娘对着她嚷嚷:“你会把衣裳弄湿的!”

  原来只是两个姑娘在玩耍宇文晏心头一鬆。确定情状的他正想离开,底下却传来惊呼声,他回头一看,正巧看见橘衫姑娘汲水往蓝衣姑娘身上洒。

  “别再泼了,你这个淘气鬼!”

  “有什么关係,衣裳弄湿晒乾就好!”

  橘衫姑娘插腰大笑,那笑声如此恣意爽朗,教人一闻便心神一盪,彷彿也感染了她的开心。懂事至今从未对任何女子好奇过的他,突然颇想一窥她面容。

  他往前一踏,橘衣女子正巧朝岸边走来,他惊豔一瞠,没想到竟会在此遇见如此人间绝色。

  前些日子他听人说书,内容是”董永遇仙”。说书人形容那仙女生得闭月羞花、丽似芙蓉,他还当说书人信口胡扯,今日一见才知形容不假。

  那一张脸粉红娇豔,活脱脱就是仙女下凡他口乾舌燥地见她裸着双足爬上溪岸,还一派天真坐于石上甩乾湿脚;他一颗心乱得,只能瞪着她熠熠发亮的美眸发呆。

  “真舒服”橘衫女子一叹。

  “讨厌啦你!弄得我一身湿……”蓝衣姑娘拿着巾帕拭着水渍。”嗳,我不陪你了,时候不早,我该回去了。”

  “不要嘛!”橘衫姑娘一听忙抱着蓝衣姑娘细腰。”不让你走,再多陪我一下!”

  “不行啦,我刚跟我娘说出来一下,这会儿都半个时辰,你少害我被骂。”

  “拜託嘛,我不想这么早回去”

  “谁理你!”蓝衣姑娘挣开身子一熘烟跑走。落后的橘衫姑娘急忙套上鞋袜。

  “等等我!”

  蓝衣姑娘回头一吐舌头。”哈哈哈……”

  “就别让我抓到你!”穿好鞋袜的橘衫姑娘朝林子一跳,蓝衣姑娘呀呀叫地跑走。直到这时宇文晏才恍然回神,懊悔顿足。

  瞧他愣的,光盯着人家脸看,竟忘了该问她芳名。

  那橘衫姑娘真是美,一颦一笑全是风情宇文晏离开树后站到溪旁,岸边大石还残留她一双脚印。他忍不住伸手轻触,要不是湿印还清清楚楚留下,他真会当他是不是在作白日梦,方才情况全是出自幻想。

  不知她叫什么名字……

  宇文晏在溪边傻站片刻,心裡满满全是橘衫姑娘身影。她家住何方?他今后还能不能见到她?

  想到这他突然觉得沮丧。在长安,身居要津的他有多少女子垂青,却偏偏看上一个不知她家住何方、叫何姓名的姑娘。

  人海茫茫,只怕今后再没机会遇上她。

  他幽幽叹气。

  揣着悔恨宇文晏重回小径,不一会儿来到着名的”憨憨泉”。茶馆小二正在门前吆喝大伙儿歇息喝茶,他信步走去。

  “这位爷,这边请、这边请”

  两鬓有些花白的店小二领位,手一托长凳甩动长巾拂去尘沙,时间抓捏得恰好让宇文晏坐下。

  “不知爷想喝点什么?”小二流利介绍。”小店最有名就是咱们虎丘白云茶,茶汤色白如玉,香气如兰,包您一喝就爱上。”

  “就来盅白云茶。”他说时往柜檯一瞟。”有位船东介绍说你们茶馆有个名点”

  “红莲饼!没问题!”小二接话,身一转取来茶壶与碗,”咻”地将白如玉的茶汤倒了八分满。”大爷请。”

  宇文晏不嗜甜,但莲子掺糖磨成的”红莲饼”甜而不腻,嚼时还可嗅到一股幽微莲香,教人一口接一口。再啜一口茶,一阵如兰幽香沁心,感觉一路乘船南下的疲惫,顿时一扫而光。

  “好!果真是好饼配好茶。”他忍不住讚道。

  “好吃对吧!”趁收拾旁桌狼藉,小二凑近来打量宇文晏。”小的猜爷不是苏州人?”

  他眉一挑。”何以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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