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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白。”我点了点头,有点儿后悔方才那样说他,毕竟入院这么多天以来,他尽职尽责,对我的照顾可以说是无微不至。

  “不要担心,对我这个眼科副主任有一点儿信心。”

  “我会的。”

  “看情形还要多观察几天,明天是无法拆纱布了,这报纸怎么办?你想读的是哪篇文章,告诉我,我念给你听。”

  “堂堂眼科副主任,还是不要了。”

  “你确定?”

  “确定。”我轻声一笑,“怎敢浪费你照顾其他病人的时间,你快去忙吧。”

  苏醒不再坚持,替我整理好被子,转身走了出去,单调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响起,没过多久,就隐没于另一间病房中。

  偌大的房间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面对无尽的黑暗,我甚至不知道现在是几时几刻。如果当初坚持住普通病房就好了,有两三位病友同房,至少不会如此寂寞。

  静寂中也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隐隐的人声,一浪一浪的,像是在呼喊着一个口号,又像是在叫一个人的名字。

  真不知是些什么人,居然在医院附近集会高呼,这不是影响病人的休息吗?

  如果我的眼睛没事,这又是一条值得跟进的新闻。

  我在床头柜上摸到手机,尝试拨通责编钟立诚的电话,电话响了许多声,才有一个沙哑的声音从电话彼端传来。

  这并不是我所熟悉的声音。

  “我是不是拨错号了?”我抱着电话问。

  “没有。”对方果断回答。

  “你是钟立诚?”我小心翼翼地问,仍是不敢相信耳畔这粗犷沙哑的声音属于我那位做事慢条斯理的同事。

  “什么钟立诚,我是余维之!”对方吸了吸鼻子说。

  “维之?”知道是他,我的语气立即轻松下来,“你的声音怎么变得跟唐老鸭似的?”

  “我感冒了。”像是为了说明问题,他打了一个声势浩大的喷嚏。

  “特莱维喷泉!”我戏谑道。

  “什么?”

  “我说你的喷嚏打得跟特莱维喷泉一样旷古绝今。”

  “就你嘴贫!”他边笑边咳嗽。

  “很严重吗?”

  “重感冒,打了几天吊针,今天才有好转的迹象。”

  “难怪这两天你都没来看我,我还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呢。”

  前几天,他来医院看我,我们从医院营养师给我列的餐单开始聊起,不知怎的,就聊到旗袍与汉服哪一种服饰更为好看,他坚持旗袍更能勾勒女人的曲线,我却认为汉服更飘逸,更有文化底蕴。摆事实、讲道理争了一个多小时,他倚仗服装设计是他的本行,不停地吐出一些我所不懂的专业词汇,使我一直处于下风,最后我气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得理不饶人,骂他心眼儿比女人还细,比针眼儿还小,把他给气走了。

  “若是跟你生气,我还能活到今天?不来看你是害怕你眼疾未愈,又被我传染上重感冒,影响治疗。”

  “看不出你这么关心我。”

  “谁让你是我唯一要好的女朋友。”

  “女性朋友。”我纠正他。

  “好好好,唯一要好的女性朋友。”

  “感冒了,要多喝开水多休息。”我叮嘱他,话落,却听见电话彼端传来缝纫机工作的声音,“你没有待在家里?”

  “我在工作室与助手们赶制一条旗袍。”

  “又是旗袍!”

  “并非普通的旗袍,过段时间的电影J. X奖,获最佳新人提名的倪采儿会穿这条旗袍走红地毯。”

  “据说她是最不可能拿奖的一个。”虽然在报社做事,但我向来不关注娱乐版的新闻,仅有的一点儿娱乐常识,都是与夏露闲聊时,她强行灌输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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