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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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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三曾经对聂昭:你是我的月亮。聂昭对这样的称赞欣然笑纳,为了证明自己是月亮的论断,便处处表现出月亮的秉性--绕着地球转。而许构在她的生活中就是地球,地球对她的信赖毋庸置疑。她得到辅导员赏识是因为经常向辅导员打小报告,所以我能喝几杯酒辅导员都知道。如果她是男生的话,说不定每一个男生每周手淫几次辅导员都可以了如指掌--这样看起来聂昭又不像是学生会主席,而是东厂锦衣卫。 其实我们身边"锦衣卫"无处不在,就好比吴菲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知道我说过了"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的鬼话,并且马上对我进行思想教育,如果没有东厂锦衣卫,这样的事情就难以理解。 聂昭入党则更显神奇,凭借着一篇声情并茂的思想汇报被年级党支部破格录取,就好像有些学生凭着一篇作文进了大学一样。她这样的人才才能被称作是"下笔如有神";陈二出口成诗可以用"下笔如有仙"形容,而丘八这样的痞子写出来的东西三分人七分鬼,只好说是"下笔如见鬼"。 聂昭在思想汇报里写道: "因为我在高中的时候学习刻苦,废寝忘食,以至于胃糟糕得一塌糊涂,现在经常胃痛。每当胃痛的时候,我就学习我们的党章。这时候我就会想起为我们祖国的独立抛头颅洒热血的革命先烈,他们更大的苦都能咽下去,我这小小的胃痛算得了什么呢?如果在生活中碰到困难就想想长征的艰苦,还有什么是不能克服的呢?我在自己床头贴了一副对联告诫自己:"苦不苦,想想长征二万五;累不累,看看革命老前辈。" 我就是用大无畏的革命精神来磨炼自己的意志。" 许辅导员把她的光荣事迹告知天下,大捧特捧,一时之间,中文系胃痛成风。不少人纷纷效仿,为了成为好青年,不惜让自己患上心脏病,然后背党章克服病魔;有些人如果不是因为长得抱歉没有谈过恋爱,恨不得说自己得了艾滋病,来考验自己坚强的党性。至于一些女生说自己每逢痛经就被党章止痛,已经是小儿科地表达了。我是不能做到以毁坏自己强壮的身体换得入党通行证的,这样有损我兵痞的气概。以我的道行我最多能说出"背党章止痛经"这样的话,但是因为我是公的,不像那些女生身无长物,所以这个也不能乱说。如果为了入党而把自己弄成变性人,实在不划算,虽然这样很时髦。我连入党申请都不敢交,是因为我还没有这样的觉悟,所以我还是决定继续忍辱偷生。 然而,我也曾经无病呻吟,去医院看病看出了慢性胃炎。虽然我的胃好得像铁打的,吴菲怀疑它长得跟鸡鸭的胗一样,连铁砂吃下去都能消化。就这样一顿饭能吃下三大碗米饭的男生,都能诊断出胃炎,说明我们中文系的人确实很多人胃痛。不过我胃痛的理由比较卑鄙,没有像他们入党那么高尚,而且得病也是阴错阳差。 我患上胃炎是因为我在上课的时候替黄三点名被抓,为了讲义气,只好说:"我是黄三,丘八生病请假。"后来为了补假单只好让自己的胃委屈一次。 那天一起上医院的还有吴菲,她是过去看我怎么演戏的。她在那次观摩了我的演出以后就很兴奋地说:"丘八,你这个混蛋,真有演戏天赋,我爱死你了!"吴菲在兴奋的时候就喜欢叫我混蛋,而且混蛋长混蛋短的叫个不停,让我一度以为自己找了个街上卖蛋的老太婆。 其实不管从理论上还是实践上,我都可以证明,我一点都不混蛋,我只是个含蓄派而已。但是为了配合吴菲的兴奋,我从来没有反驳她,向快乐的女人泼冷水不是怜香惜玉的事,能不做尽量不做。 那天我和吴菲笑哈哈地聊天走到校属医院门口,快要进门的时候,我说:"吴菲,搀住我。"吴菲很听话地把我的手臂挽住。 我放慢了脚步,佝偻着腰,用手捂住肚子,蹙着眉,露出一副痛苦难支的表情,一步一步缓慢地挪向内科诊室。因为校属医院的治病手段实在太差,所以看病的人相当少。当年纪晓岚大学士把一首古人的诗"不才明主弃,多病故人疏"改成"不明才主弃,多故病人疏"来形容庸医,实在精辟之至。我刚进这个学校的时候曾经陪陈二去拿过治拉肚子的药,那时候还有三个护士,长得水灵水灵的,但是才过了半年,那些护士就被辞掉了。现在那些医生兼了护士的工作,省下了一笔工资。不过因为少了那几个漂亮的护士,来的人就更少了。 我和吴菲走进诊室,一个年约半百的医生正在打瞌睡,仿佛老僧入定。依我的观点,医生和文物一样,年龄越大越值钱。于是我很庆幸,有一个经验丰富的医生为我就诊。 我轻轻叫了一声:"医生?"他没有反应,我非常佩服他禅定修为之深,若不是天长日久的训练,是很难有这样的造诣的。吴菲提高音量喊:"医生!"只看见那医生托着下巴的手忽然滑下桌子,下巴差点就磕在桌角上。还好那医生收嘴及时,没有铸成大祸,不过鼻梁上的眼镜却倒霉了,啪的一声掉在桌上。医生忙不迭地应了一声,嘴角的涎水就溢出来了,他赶快伸手一抹,往白大褂上一擦,接着手忙脚乱地把眼镜戴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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