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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


  Paper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安慰我,一直陪在我身边,丹尼很识趣地没过来找她,我却有点过意不去了。Jamfer笑笑地说他今天负责做丹尼的情人算了,免费陪聊陪吃陪喝陪玩。我乐了,点了一下Jamfer的脑袋。

  Jamfer把我带到小皮和链那里,然后转身招呼其他客人去了,他就是这么个洞悉人心的男人,他知道这场生日宴会对我而言有何意义,他一直都是最了解我的人。

  小皮和链看样子已经没什么事了,又像以前那样打来打去,跟小孩子一样。我没有把Anya说的那些话告诉链,就像Paper说的那样,我习惯了什么事都自己吞进肚子里去。而Paper和链也自自然然的样子,一点都不扭捏,他们只是互相问候了一下,更多更多的时候是和小皮一起畅谈过去的种种。看着眼前的Paper,链,小皮,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回到了过去,那些云淡风清,你爱谈天我爱笑的日子。只是彼此脸上偶尔掠过的一丝陌生的隔阂还是戳破了我敏感的皮肤,刻到我的身上去,和那些散落在皮肤上的花纹一样,留下一片疼痛的斑斓。是的,一年里,实在是太多太多的变故,每个人在受伤之后都努力学习保护自己,于是便开始了无端的疏离。不过相聚毕竟是快乐的,哪怕只有一天,也够我们重温当时的温暖了。我是个知足的孩子,我们都是。

  链没有等到宴会结束就礼貌地离开了,走的时候一脸笑容,我很久很久没有看到链像过去那样的笑了。链走的时候看着我,很久之后他对我说,“小布,对不起。”我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他的道歉,然后他推着Anya离开了。这么一走,我似乎发现很难再和他有什么瓜葛了,不管以前笑着说了多少不离不弃的话,但是最终还是会分道扬镳的。

  链的离开丝毫没有影响我们这些人的情绪,Jamfer和丹尼似乎有些相见恨晚,两个脑袋

  凑一块儿不晓得在说些什么,然后又一起抬起头哈哈大笑。小皮也在旁边跟着吹嘘他的生意经。Paper挽着丹尼的手臂,静静地听,然后浅浅地微笑,我看着看着也觉得挺快乐的,好像同时什么东西都拥有了。

  几天后Jamfer和小皮再次坐上了去深圳的飞机,我笑着把他们送上飞机,Jamfer吻了我一下让我乖乖等他,等他再回来之后就和我结婚。我乖巧地点了点头,我没有理由拒绝他的求婚,尽管我心里一直有个解不开的疙瘩,我想等Jamfer回来,一定要问个清楚他手臂上的针眼到底是些什么痕迹!我不希望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灰飞烟灭。

  飞机起飞的那一瞬间,我忽然觉得好冷好冷,虽然有八月的阳光使劲地灼烤着大地,但是我总觉得心里有块寒冰在慢慢地化掉,有一种透彻心扉的冰冷全身蔓延。

  Jamfer离开后的第四天,Paper和丹尼也来和我打招呼,丹尼接到公司电话要他正式接管上海分公司的事,所以得先回澳大利亚一趟处理一些事物,Paper走的时候送给我一个手镯,是全部用琉璃打造而成的,她说她看过书,琉璃是我的生辰幸运石,我戴着它一定能够有好运的。从那天开始,这个看上去有点大的镯子就在我细细的手腕上安了家,每次我一看到它,我就会想到Paper在我心里留下的种种温暖,顿时什么都不害怕了。

  X是未知数

  日子又恢复到先前我一个人时的样子,慵懒,迷惘,随心所欲。天气太热的缘故,我很久没有出过门了,缩在家里闷声不吭地专心在BBS上灌水,每天过得天昏地暗的。我妈每个星期来一次我的小屋子,替我整理打扫,每次都难免一阵唠叨,说我这屋里住的根本不像是一人,更别说是个闺女了。话虽这么说,可她老人家还是勤勤恳恳雷打不动地每周来一次,虽说我嘴上无所谓,其实心底还是觉得我妈是天底下最好的妈妈。我捅漏子的时候我妈从来都没骂过我打过我,只是别有深意地看着我,我顶着她那目光心里是直晃晃地难受,倒是宁可她一顿鞭抽,抽得我能洗心革面,痛改前非。

  萧逸非常给我面子,我假期结束后的第一天就在办公室里看到了他,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我敲门进去的时候,他很有深度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嘿嘿嘿地笑,笑得眉毛鼻子都快挤一起去了。

  我没有想到的是,打那天开始,萧逸就变得开朗乐观起来,以往半天不见他跑出办公室,而现在只要一没事情做他就会从那个房间里出来跟员工交流交流,或者查看他们工作的情况,员工在他的调动下工作得非常卖命,公司的业绩蒸蒸日上,喜得日本老板两撇八字眉毛亲得跟本家似的,整天黏在一块儿分都分不开。

  我和萧逸还是保持着淡淡的来往,有时候加班会在一起吃顿饭。我挺乐意看他现在这样儿,好像又开始活了起来,我也放心了不少。有时候我会把Jamfer和萧逸放一起比较来着,说不清楚这种比较有什么意义,或者只是我穷极无聊想出来打发时间的方式而已。比他们的脸,身材,性格,能力之类的东东,无聊得很。我也想过如果换了萧逸做我的男朋友,我们会是怎么样子的一对。但也只是好玩了想想而已,毕竟快要结婚的人了,总在告别单身前尽情的YY一番啦!

  我现在才发现偌大个上海城,竟然连打发时间的地方都少得可怜,每天高得离谱的气温把人们都逼得留在家里,要不是萧逸每天开着他的跑车来接我上班,我纳闷着自己会不会自告奋勇地挤公车去公司上班。萧逸那家伙挺仗义的,虽说为了接我他得早一小时起床,但是他这么一坚持倒坚持了很久,我不得不佩服他的恒心和毅力。每次我欲夸他,他总是摆摆手说这是还我人情,其实我知道他才不是这么想的呢!

  日子就这么行云流水般飞快地从眼皮子底下一晃而过,很多时候我常常感叹到没有了Anya的世界还真是清静,以往那种剑拔弩张的情势从Anya住院那天开始就逐渐消失不见了。生活又变得惬意舒适起来,我再也不用每天心惊胆颤地等着厄运来敲我门了。这样的日子我倒是有点乐不思蜀起来。

  §24.从天堂到地狱的距离

  平静是被Paper的一个越洋电话打破的,而且破得粉碎,每个人都被刺得浑身血淋,做梦都没有想到雨后的彩虹才现了一会就又被翻腾的乌云遮盖住,这一闹,整个冬天就愈加地冰冷起来。

  我是在半夜里接到Paper的电话的,她低低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她说,小布,丹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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