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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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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着找不着都打个电话回来啊。”组织的人冲我们喊。 这里只有一条大路,路的右边是海,茜伶一定是下了河堤。潮水刚退,我们顾不得泥泞,一边走,一边喊着茜伶的名字。 “茜伶——”张天叙问我,“她昨天不是好好的吗?” “是啊,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们2点睡下的,4点我起来去赶海,再回来就没碰到她啊。” 我在心里飞快地盘算着,莫非是她昨天晚上跟我说的那些话?可是当时她明明很轻松自在,用谈笑风生来形容也不为过,怎么可能为我把张天叙叫来的事生气呢? 张天叙说:“是不是我打扰了她和高傲?” “怎么可能。”我心不在焉地回答,“又不是仇家,许高傲来还不许你来吗。她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 可是还有什么理由可以解释呢?茜伶这样不声不响地闹失踪。她从来就不是独行侠,以她的个性,一定要大家把关注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才罢休的,我相信她一定就在不远处。 “等车到青岛,”张天叙低声说,“我就买火车票回去。” “你说什么哪,不是你的原因,真的不是。”我发现自己脚边有一个干涸的脚印,那是我黎明来看灯塔时留下的。站在这个位置,可以看见那一座雾气缭绕若隐若现的塔,以及塔上闪烁的红光……而阳光已经很强烈,不要说那一点点微弱的红光,就是诺基亚可以媲美白炽灯的亮度也不值一提了。 那一刻我就站在我了望灯塔的地方,静静地看着这个我记忆深处的背影。历时七年,一直没有磨灭。 如果可以,我愿意一直在那儿站下去,直到海枯石烂,我们都变成岩石。 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吓了我一跳。无奈地接听,是方客侠打来的,“她回来了,你们也赶紧上车吧。” 我“哦”一声,对他笑笑,“没事,她只是去散步,已经回去了。” 他如释重负,轻轻地呼了一口气,也不管我,掉头朝巴士的方向快步走去。 我们奔上巴士,茜伶坐在高傲旁边一副漫不经心、不以为然的样子,好像全然不知我和张天叙那一鞋的泥是因她而成。我有些火气,但什么也没说,悄悄在方客侠旁边坐下,张天叙也安静地接过卫伟递来的面纸擦了擦汗,除此之外一句埋怨都没有。 我们6个人之间就这样一直沉默,车到了青岛,在海滨浴场停了一会儿,说是先玩玩水,再去崂山。 没等车停稳茜伶就跳下去,很快又不见踪影。依然是等到所有人到齐之后,才姗姗来迟。 等到了崂山,我把相机钱包什么都收在轻便的腰包里,早早地扣在腰上,茜伶一下车,我也立刻跳下,紧紧地跟着她。 她知道我在后面,也不回头,径直拐上一条仅够两人并行的栈道,速度很快地走着。 那条栈道是木头拼接的,在悬崖一侧,以铁索拉住。底下是红色的岩石,被深墨绿色的海水拍打再拍打,溅起无数的白色巨浪。 人越来越少,渐渐只剩我俩。我一步不落,始终盯着她。 心里有很奇怪的感觉,面对这片无边无际的海域时,虽然有与世隔绝的清闲惬意,但也有寂寞不为人知的忧伤。似乎永无尽头的木栈道终于看见了终点,那片海岸线上停泊着白色汽艇和热闹的烧烤小摊子,极有风情。 茜伶买一张票,上了汽艇。我对负责人说:“汽艇一共可以坐几个人?” 他说:“5个。” 我拿出150块钱:“这是5个人的票,可以包下一艘艇吗?” “当然,还可以带你去崂山尽头绕一圈。”他吩咐驾驶员带我上汽艇。 “我不要其他的,就刚才那个女孩子上的那艘,我们是朋友,就我和她两个人。” 负责人找还我30块钱,“她已经付过了,你给120就行。” 茜伶看见我,故意坐到一个离我远些的位子上。 “躲什么躲,”我说,“我把艇包了,有本事你跳下去自己游,否则就得对着我。” 驾驶员解开了缆绳,神采熠熠地把着方向盘,“小姐们,要我开快点,还是慢点?” “快。”我和茜伶不约而同地说。 “好勒,你们抓好哦。” 那汽艇,与其说是在海面上飞驰,还不如说是在海面上跳跃,尽管我的腿站得犹如白杨一样笔直,手抓着栏杆像老虎钳一样紧,并且使出吃奶的劲硬撑着,当汽艇砸在水面发出响声时,我还是忍不住腿一软跌坐在位子上。 茜伶习惯每天早上用烫发棒和?喱水打理的卷发,早就被吹得鸟窝似的。她用来固定头发用的发卡,夸张地从头顶高高飞起,掉在海面上,打水漂似的一路滚出去。 “小姐们,那块石头就是崂山很有名的潜艇石,它的形状很像潜艇吧?其实那是因为地壳断层运动从山上掉下来的,从断层面你们就可以看出来是同一座山上的石头了。本来前几年快艇还可以从石头和山中间开过去呢,不过因为山上不断掉石头,现在把路阻塞了,只好从外面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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