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青春校园 > 一直不说永远 / 贾童 > |
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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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 不敢说永远,只能说一直。 有人杀死了老虎,有人登上了月球,他们都是英雄。我付出一生的时间,是愚者。 …… 不敢说永远,只能说一直。 1 16岁那年,我遇到自己喜欢的男生。 我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他,因为我看见他的时候,生理心理没有任何变化。没看见他的时候,也不会刻意地去想他。他跟我说话,我就回答。他跟别的女孩子说话,我就做自己的事情。这些迹象怎么也不像是书上和电视里说的喜欢。 我原本以为,当我看到喜欢的人时,会对他一见钟情,会让我的整个生活都只有他。最起码,我会有电视和书上教过的那些症状:害羞、憧憬、吃醋、偷偷地注意他。 可是事实不是这样。南辕北辙的经历最终让我错过了他。 直到现在,我还会偶尔地做梦。梦境里,我像在观看一场别人主演的电影,我和他都只是两个过场的配角,一闪而过、各奔东西。我们仅有的交往——因为对电影的主题没有帮助,所以,被忽略了…… 的确就是这样。我知道他,是通过别人的嘴巴;了解他,是通过别人的经历。 当时有三个女孩子喜欢他,这三个女孩之中,一个叫茜伶,是校花;一个叫雪,是班长;还有一个叫阿槿,家里有好几辆的车。其中,茜伶和雪跟我的关系都很好。她们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提到他。 雪是第一个和他说话的女孩,也是他第一个搭理的人。那次,他坐在最后一排,看一本叫《人类的故事》的书。雪作为班长,把熟悉每个同学当作自己分内的事情。 她走过去,说:“书有趣吗?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他头也不抬,把书合上、放进了抽屉里,一句话也不说。 当时的雪惊讶得目瞪口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会是这种反应。她甚至怀疑这个人的脑子有问题。真的,哪有人会无礼到这种程度的。就算不愿意,敷衍两句也是好的啊。 雪这么跟我说的时候,我怀疑她有些夸张了。 我说:“不会的,哪有这样的人。” 雪说:“他就是这样的人。” 我说:“那你是不是得罪他了?” 雪说:“没有,你可以观察看看。谁跟他说话,他都是这副德行。” 雪就是这样开始观察他的,而我转眼就忘记了这次对话。 一天中午,我从学校的食堂打饭回来,看见阿槿朝学校后面的操场走去。说句实话,阿槿时髦得不像个高中生,起码不像中国的高中生。她剪得很短的头发染了色,还穿着短短的裙子,睫毛也卷得翘翘的。明明学校规定女生不许化妆、佩戴首饰和染头发,她偏要反其道而行之,把“不许”变成了“必须”。 班主任也找过她,还在自习课上很不客气地叫她回家收拾干净了再来上课。 可是她理直气壮地冲班主任叫:“你有什么权力赶我出去!我头发天生就开叉、眼睫毛本来就是翘的,而我不穿成这样,我就觉得出不了门!”跟着还说了一句很流利的英文,大概是骂班主任老土。反正那句英文学校里没教,估计不是土生土长的美国人还真听不懂,班主任一气之下就走了。 虽然我们大多数人对班主任的过分严格颇有微词,但还是很尊重她耿直的为人。因此,我们不太喜欢在美国长大、个性太过张扬的阿槿,本能地就会排斥她。她倒也不在乎,在她眼里,我们其实和乡下土包子没什么区别。 阿槿喜欢穿着鲜黄的皮夹克和红色的裙子,极其耀眼。连我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其实她这么穿真的很好看,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而对我来说,只要令人产生享受的感觉,那就是美。因此我承认,阿槿这样很美,不管她美得是否符合中学生的道德规范。 我喜欢在教室里吃饭,边吃边捧着书看。不是看什么小说,因为班主任不允许我们看与功课无关的书,我就只好捧着语文课本看,幸好高中的课程里,也有不少欣赏价值颇高的文章。 揭开饭盒盖子时,我看见他坐在窗外操场的看台上,捧着饭盒。而阿槿刚好从他面前走过,果然就像雪说的那样,他头也不抬、好像瞎子似的,只管用勺子一个劲地往嘴里塞饭。 阿槿看见了我,挥手大喊道:“喂,教室里有没有人?” 我愣了一下,也大声回答:“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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