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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


  "是啊是啊,我等了很久了,喂……你蹲下来一点,挡住我了!"

  身旁突然响起的喧哗声,很成功地解救了夏洛。她转过头,看向舞台中央,那架白色的三角钢琴,雷胤翔缓慢地步入舞台,面无表情,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他一贯的笑容了,可他依旧像个王子般的耀眼。

  礼堂静了,流畅的旋律充斥其中,是夜曲。雷胤翔弹奏得很认真,闭着眼。仅仅只是这样隔着人群看他,夏洛都觉得自己的心房紧紧地窒息了起来,绞痛着。她下意识地摸向胸口,眼中是毫不隐藏的痴迷。

  张博弈默默地看着夏洛,觉得心里痛极了,原来自己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洒脱。可是痛也没有办法,他不会弹钢琴,他暴躁,不会像雷胤翔那样温柔,他永远做不了王子。想着,他趁夏洛不注意,落寞地转身离开了。暂时分离的夜,是属于情人的夜,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2.烟火绚烂下的孤单

  张博弈走得太早,他没能看到那曲"夜曲"结束后,安洛鄢骄傲地走上舞台,众目睽睽下,在雷胤翔的颊边印上淡淡的一吻。夏洛却看到了,她不知道这个吻是否能吻进雷胤翔的心 ,却吻进了她的心。

  那里痛得几乎让夏洛不能呼吸了,这封闭的空间,人群中的起哄声,让她觉得窒息。她仓皇地,跌跌撞撞地往门外走去。

  礼堂外突然燃起的烟花,吓了夏洛一跳,她猛地抬头。仰望着墨黑色的天空,这黑色就像雷胤翔的眼睛一样深邃。曾经,他看她的眼神,也像被烟花点缀过一样的闪亮。可是现在,烟花陨落,褪去后,一切都归于平淡了。

  "为什么没有和他一起离开?"身后,飘来了熟悉的嗓音。

  夏洛没有惊讶,虽然是意料之外的事,但她还是故作镇定。无声的,没有回答,也没有转身,依旧执著地看着天空,看那五彩斑斓的色彩。

  "连跟我说一句话都不屑了吗?"雷胤翔的心里很清楚,不应该去理会她的,可偏偏他忽视不了夏洛离开礼堂时,那抹散发着孤寂的身影。他依旧会心疼她,会想赶走她的不快乐。真正靠近时,却说出了这样口不对心的话。

  "雷胤翔。"没有预期的,夏洛开口了,目光还是眷恋在天空中,"你曾说,复明后你看不见任何色彩了。还记得吗?那晚,我说过我会替你看,我很想告诉你,今晚的烟花真漂亮,有红色的、黄色的、蓝色的……"

  "夏洛……"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叫夏洛的名字,他都会觉得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动,还有一股暖意。她的话,让他又一次地恍惚了,或许很清楚这是个无底的漩涡,会让他万劫不复,但是还是在她面前没有任何的理智。

  "我一直都很想告诉你,夏洛不完美,真的配不上你。不会弹钢琴,不是高贵的公主,不配在大家眼前吻你。可是夏洛是独一无二的,夏洛爱雷胤翔的心也是独一无二的,即便被你的冷漠伤得粉身碎骨了,我还是会拼凑起来,继续爱你。我不希望你回报我什么,但是你必须知道,知道我爱你……"夏洛匆忙地打断了他的话,自顾自地继续说,她不敢听,怕雷胤翔说出口的话会再一次伤害了自己。

  如果说原本还有残留的理智,可以让雷胤翔假装不在乎她的话,那在听到这番话后,统统都消失了。他甚至觉得自己很该死,就这么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从来都没有问过她。他迈开脚步,伸出手,想再次抱住这个身影,这次真的不愿再放手了。

  也不想去质问停车场的事了,只要夏洛说爱他,他就信。只要是她说的,任何话他都信,就算他真的是个傻瓜,他也甘愿了,就这么傻一辈子未尝不好。

  "胤翔!你怎么跑来这里了?大家都在找你,说想听我们合奏钢琴呢。"

  就在雷胤翔的手只差一寸就要触碰上夏洛颤抖的肩时,安洛鄢的身影不合时宜地蹦了出来。像个撒娇的孩子般,边说着,双手边顺其自然地缠上了雷胤翔的手臂。

  就在那一瞬间,听见安洛鄢声音的一刹那,夏洛的泪忽地滴落。那么地悄无声息,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当手触摸到滚烫的泪水时,她才发现,原来被伤了无数次的心还是会痛;原来孤单了那么多年的自己,还是会觉得寂寞。

  "你先进去,我和夏洛有话说……"

  "没有话说了,我怕冷,今晚太冷,我要回家了。祝你们幸福,再见。"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吗?难道还要互相吊唁一番逝去的昨天吗?该说的,夏洛都已经说了,她不想也不敢再贪更多了,就这样分开或许更好。

  "夏洛,你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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