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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锦春有点小得意地继续吃草莓,边吃边说:“还好啦,比起祈言这个考第一的优等生差多了。”

  祈言说:“我哪里是优等生啊,我中考才考全市第三名。”

  “对对对,全市第一名是勒祈诺,他生日的时候苏氏还为他办了个盛大的生日会,还有电视台的记者采访他呢。”

  我站在一边有点郁闷,原来弄了半天我周围的人全是天才,合着就我一个人是笨蛋啊!我烦躁得坐立不安。

  我说:“锦春,你在家里玩,我去超市买点东西。”

  展凯扬说:“粉红猫,都怪你,罗小末又自卑了。”

  “小鸡脚,你为什么说是我啊,又不是我提的勒祈诺。”

  ……

  我把他们的话都丢在身后,出了门。

  8

  我一个人在街上走了好久,我发现自己这么多年来的生活就像一部糟糕的文艺片,是胶卷不好还是演员不好,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这些在我生命中出现的人,原来都这么优秀。

  我走到一个很大的广场上,然后坐在那里喝汽水,有个小混混过来找我的麻烦,我就把我残废的右手伸出去吓他,他立刻吓得惊恐地走掉了。我继续坐着喝汽水,觉得生活特别没意思。

  唉,我这个落魄的原富家小姐原来这么差劲。

  广场的对面有一条满是酒吧的街,很奇怪,我想起了佐树。我想我是怨恨佐树的,我对他的怨恨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怨恨他打了祈言,让夏朵雪离开,我恨不得灭了他。

  我发现怨恨也是一种动力,可以让人精神振奋。

  正当我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有个人东倒西歪地从对面的那条街上走了过来。那个人穿着很厚的黑色毛衣,蓝色皮裤,他摇摇晃晃地走着,当走到离我不到两步远的地方时,突然,他的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一下子就倒在了我的身上。

  没过多久,我看到一群人从对面的那条街里冲了出来,好像要抓他。他身上浓重的酒味令我作呕,我想把他推开,但他却像章鱼一样抱着我,没办法,我只好赶紧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他身上,然后将他拖到一旁的广告牌后面,把他的头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用我的外套包着他的脑袋,让人看不到他的样子。那一群人凶神恶煞地边跑边说:“他还敢到夏老大的地盘上来喝酒,活得不耐烦了。奇怪,他人怎么不见了?”

  我不知道他们说的夏老大是不是夏爸爸,不过这条街确实是夏爸爸的地盘。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便把外套拿开露出那个人的脸来,虽然夜很暗,但我还是认得那张嚣张的脸——佐树。

  我恼火自己为什么救了这么一个人渣,我好后悔。我狠狠地打他,他却像烂泥一样死死地靠着我,我只好又把他拖到广场的某个角落里坐下。

  “别给我装死,快醒醒。”我推他,用力地推他。

  他倒干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又死死地睡去了。我用尽全身力气打他,他仍一动不动的。十一月的天有些凉,他闭着眼睛低声说:“妈妈,我好冷。”

  突然,我觉得他是个很可怜的小孩。虽然他比我大两岁,可是此时的他,卸下所有的戾气和狠毒,正像个小孩子一样地蜷缩着身子睡着。

  他的头从我的肩膀上滑到了我的腿上,他还真会享受,把我的腿当枕头呢。

  他的脸在月光下显得很柔和,我看着他,他似乎在做梦。他突然握紧我的手,说:“妈妈,你别离开我,佐树会听话的。”

  此时的他和那时刚失去了妈妈的我很像。那时候,我做梦,梦里全是妈妈温柔的笑容和动人的声音。

  我看到他哭了,他握紧我的手,我想他是害怕失去。他脆弱的样子让我不忍心把他丢下,我只好拍拍他的头,把妈妈小时候哄我时唱的歌唱给他听,慢慢地,他就不哭了,安稳地睡着了。

  我怀疑我真的成了锦春嘴里的神仙姐姐,可以普度众生救苦救难。可是,为什么我唯一救赎不了的却是我自己。

  9

  天渐渐亮了,我醒来,佐树正邪笑着看我。突然,我发现我居然躺在佐树的怀里。

  他问:“昨晚是怎么回事?”

  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腰酸背痛地说:“你喝醉了倒在我的身上,我打你骂你,可你就是抓着我不放!”

  他靠近我说:“那昨天你有没有对我怎么样?”

  我头皮一阵发麻,早应该知道这种人不好惹,他居然连这么可怕的问题都问得出来。

  “谁敢对你怎么样啊,黑帮大少爷。”

  “那我怎么在你腿上睡了一夜?”

  “你以为我爱让你枕啊,我也很累的!”

  “你不是很讨厌我吗?”

  “要不是你昨天喊妈妈,又对我哭个没完,我怎么会心软把腿给你做枕头?!现在我的脚还是麻的。”

  “妈妈?”他立刻变得凶狠起来,“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提到那个坏女人?你别乱说啊!”

  “不承认拉倒,这次算我还你上次没砍我的左手的人情,我们现在两清了。我一夜没回家,家里人肯定急死了,再见。”

  我刚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了宁诗诗,她的假睫毛掉了下来,衣服有些凌乱,妆模糊了,脸上还有泪痕。

  “佐树,你为什么和罗小末在这里?”她大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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