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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段姜从我身边走过,低声说:“公子润这两天似乎心情不好,我请他吃饭,你要不要一起来?”

  去不得,哥哥!我真想唱上一嗓子。看着两人在楼梯口会合,肩并肩地下去,我有一种极不好的预感!但是什么,却说不上来。

  我心情非常不好,晚饭后在宿舍里等了一晚上,既没有谢亦清的电话,也没有公子润的。那些言情小说突然没了魅力,我抱着字典,乱翻了三个小时。

  同学们回来,随着大家洗漱关灯,电话始终沉默着。

  从来没有等待过,从小到大都是漫不经心地做着每件事情,没想过成功也没想过失败,更没试图体会别人的感受。但是今天,我想起杨燃天送给我的那个纸条:明天你来吗?我有些明白他的心情了。

  那时候,杨燃天是学校里最牛气的男生,成绩最差,打架最强,有一个低我一级的学妹也看上了他。

  人家倒追。

  追得轰轰烈烈,追得世人皆知,甚至把我堵在了女厕所里。

  宿舍里响着均匀的鼾声,下铺的同学可能太辛苦,又加上营养不良,时不时地有磨牙的声音。

  我想起那个女生咬牙切齿且极力装作不屑的样子对我说:“杨燃天是我的,你离他远点儿!”

  我怎么回答的?“就算我让给你,他恐怕还是不理你!”

  我记得那天我其实气极了,但那时候我竟然笑了!不是大笑,是微笑,我和别的同学有说有笑地走出厕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紧接着是第三节课,我写了张纸条让同桌(他是杨燃天所谓的“马仔”,其实也是好朋友)递给杨燃天。纸上只写了两个字:分手。

  什么好东西,值得把老娘堵在厕所里?!难道为了杨燃天,我就要当着其他同学的面,和这个小屁孩大打出手吗?虽然我恨不得像小时候一样一板砖拍过去,不过那样就太没品了!

  十几岁的女孩子,叛逆的时候没有道理可言,甚至连爱情也可以不屑一顾!

  同桌自然看了纸条,但没有送出去。第四节课用了整整一节课的时间,冒着被地理老师批的风险,低声劝了我一节课,要知道我们可是坐在第一桌的——那是老师的眼皮底下!

  磨破了嘴巴,最后我告诉他:“要么你送,要么我送,我就说是你不干!”

  “别!那还不如我来,杨燃天让我看着你。”

  杨燃天是二班,我是一班。

  纸条送出去了,下午下学,杨燃天拦住我的自行车说:“别理她,那是一个疯婆子。”

  我说:“我从不理她,现在懒得理你!放开!”

  他抿紧嘴唇,扶在车把上的手绽出青筋,“别胡闹!”

  我看见他的兄弟朋友散在周围,却都有意无意地往这边看,心里有些发虚,嘴巴却很硬,“放开!”

  他犹豫了一下放开手,我松了口气,骑上车子走了。

  之前见过有人被他打得鼻青脸肿,我害怕自己气头上这些不知死活的话得罪了他,也招来同样的下场。

  大约这样闹了三天,周五放学(那时候六天工作制),他就让人送来这张纸条,约我第二天周六晚上去隔壁政法大院。

  “明天你来吗?”

  我没回答,也没去。

  我用“躲过一劫”来形容这个选择。

  可今天,我却觉得也许我去了,事情将会不一样。

  回忆被睡眠打断,海边美丽的早晨让所有人都能忘记不愉快。我决定积极地迎接人生,揣上钱去校门口借书。

  一本一天五毛钱。店里进了新书,我搜罗了七八本,抱回宿舍,看完已经到了晚饭时间。还了书,突然觉得无聊,晃荡进自习教室,别人在复习或者预习,我借了纸笔画乌龟。

  “你出来一下。”又是一股酒气,又是公子润。

  抬头看他,竟然眉开眼笑,从里到外地透着喜气儿。

  “什么事?”我怕重蹈覆辙,赶紧问。

  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拽我出来。教室在三层,我们下到二层的楼梯口,看没什么人他才说:“告诉你一件事儿。”他笑着,抿着嘴,每次他露出这种表情时肯定是走了桃花运。但这次,我的直觉很不好。

  “怎么?又钓上了谁家姑娘?”没敢说厚脸皮的事儿,如果他愿意当作没发生,我求之不得。

  “什么钓上,我是认真的。”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我和段姜说了,她答应了。”

  “恭……喜,我早就知道你惦记人家。”我真佩服自己在这个时候还能开玩笑,脑子里轰隆隆的没有任何逻辑。什么叫五雷轰顶,这就是。

  我讨厌段姜,因为我看出来公子润心里有段姜。

  不知道一颗心可以装几个人,但是公子润心里肯定有段姜。从大一他给段姜铺纸磨墨,我就知道,一直到前不久他威胁我为段姜说好话,他的这份心意……不管他承认不承认……始终没断!

  “什么……什么时候定的?”我结结巴巴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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