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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不是血泪,我是不是该感谢命运还没让我悲催到泣血的地步!

  只是鼻血而已,我从小一紧张就流鼻血。这么多年了,我以为我忘了,因为好久没难过,没紧张了。原来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老板,可以借下您的厨房吗?我朋友流鼻血了。"秦念低沉着嗓音,很有礼貌地问。他家教很好,对小摊贩也用"您"字来称呼。

  我木头一样被他拉着走到后厨,他修长的手指压下水龙头,手掌掬起凉水往我额头上轻轻地一下一下地拍着。我看到他袖口银色的暗纹,明明是简洁的曲线,却像蛇一样钻进我的心里,啃噬着我仅存的力气。

  耳畔哗哗的水声,冰凉的水珠就像无数个细小的针刺进我额头的每一寸肌理,释放了焦灼不安,却留下一片悲凉。

  "傅小蜜,好点了吗?"秦念偏着脑袋打量我,声音里有种让人沉溺的温柔。

  如果不是连名带姓地称呼"傅小蜜",我想我可能已经扑到他怀里大哭一场,告诉他这些年我经历了什么,可那么生疏的称呼在心里叫嚣着,提醒着:傅小蜜,你不要再丢人了!

  我已经成了一个超级炮灰,即便我再想哭,即便我再无处诉苦,也不想让人看笑话,尤其是秦念!

  "好点了,谢谢。"这是分开三年后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声音却干哑得像只鸭子,我很努力地挤出了一个笑容。

  坐在椅子上的时候,我还是不敢看他。掏了掏口袋,想结账,却只觉得一道霹雳直击下来,我没带钱包!我真没脸活了,桌上的火锅汤底就和浇在脸上似的,呼呼地冒出热气。

  秦念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粉色的老人头,搁在桌上,淡淡地说:"走吧。"

  我垂着脑袋跟在他身后,出门才发现天空已经飘起了雨。我在雨里走,晕晕乎乎方向都分不清,像只无头的苍蝇,就觉得远处的车灯打过来,很刺眼,我落魄的脸青得像鬼。

  "我送你!"秦念没有拉我,径直走向不远处的一辆车--银色的JAGUAR。

  我没带钱包,又光着一只脚,也就没拒绝坐进车里。

  他为我关上车门,从后座取了一把伞,在车外躬着身子敲了敲车窗,"傅小蜜,等我一下!"

  车窗挂着斜斜的雨滴。隔着玻璃看他,那些水珠就像挂在他英俊的面颊上,他的眉头微蹙,浓密的睫毛像两把黑色的小扇子,在脸上投出两道圆弧的阴影,微微轻颤着。那么近,他离我那么近,只隔着一扇玻璃窗。因为他看不见车里的我,我才敢放肆地、悄悄地伸出手。我隔着玻璃去摸他的脸,手刚一触上玻璃,我就哭了。

  眼底阵阵升腾的雾气迷蒙了视野,当那个高大颀长的背影越走越远,我的胸口就像闷着一口气,呼吸不上来,硬憋着不让自己哭出声,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车门开了。秦念坐了进来,递给我一个粉色的盒子,一款Ferragamo的女鞋,很正的红色,浑圆的鞋头,斜挂着一个小巧的蝴蝶结,透明的水钻像雨滴不经意洒落上似的,十分精致。

  我的心微微一动,因为我从前告诉过他,穿简单色彩的衣服,再配一双红色的鞋会很炫目。只是那波澜晃了一下便平静如初了,他不会记得的,他从来不记我的事。所以,这只是一个巧合,或许只是,在可怜我。

  车内很静,车外雨声喧哗,被透明的车窗隔离,恍若两个世界。一路上我们什么也没说,沉浸在尴尬诡异的气氛里,CD里的女声淡淡地唱着:

  你那傻气,我真是想念。

  那时候,小小的你还没学会叹气。

  时间走了,谁还在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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