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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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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海涛，你真是一个大笨蛋！你为什么不问清楚就一走了之呢？你看浪费了我们多少美好时光——”陈芳说话开始语无伦次，酒精让她失去了矜持，同时也让她失去了淑女的形象。最后，我不得不从她手里抢下杯子，阻止她继续喝下去。 “走吧！”我把她从座位上扶起来，“晚会结束了，我们该下场了！” “是吗？晚会结束了吗？可我还没喝够！” “你已经没有一点淑女的样子了，再喝下去你就成一堆烂泥了。”我说着抓着她的胳膊，支撑着她上了电梯，来到楼下。 “出租！”我招手拦住一辆的士。我把她塞进车里，然后坐在她身边。 “你住哪里？” “海景酒店！”她眯着眼靠在角落里喃喃地说。 车启动后她一直蜷缩在座位上闭着眼养神，我也只是偶尔看看她，看着身边这个我曾狂热地爱过的女子，回忆忘事，历历在目。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场景，同样的两个人，我曾为是否抓住她的手而内心做过激烈的斗争。可是，经过这么多年后，物是人非，一切都似乎不能与过去划上等号，当年激情万丈的少年，此时已经心平如镜，没有丝毫的微涟激荡在胸膛，爱情的火焰已经彻底熄灭。我此时终于明白三年在外游历所期盼的爱之清泉已经永不复活，我已经无法启动我的心门去把她拥抱在怀中了。 过了三十分钟，到了她下榻的酒店门口，我扶着她下了车。从车道去酒店的门口有一段台阶。她依偎在我怀里，像婴儿般柔顺，她的脸紧紧靠在我的一侧胸脯，脸微微仰着，只要我低头就可以亲吻到她的嘴唇。那个曾让我渴望过多年的芳唇，此时对我已经没有吸引力。 我扶她走上台阶，突然她抓住我，身体蠕动起来，我听到她喉咙里的咕噜声，她要呕吐了，深藏于我内心深处的记忆复活，我像被针刺火燎一样条件反射般跳开，防止她把污秽再次灌到我脖子里。 “哈哈哈哈——”她大笑起来，“你这次算是汲取了教训！”她说。 她神龙活现地站在离我一米远的地方，完全是一个神志清醒的正常人，她并没有呕吐出来任何东西。 我疑惑不已，不知道她在玩什么把戏，“你到底醉没醉？”我问。 “我在七年前就告诉过你我酒量很大，你怎么忘了？”她笑着说，眼神中充满欺骗我成功后的喜悦。 是！我想起了过去她给我的告诫，但此时我不知道她这样重新戏弄我有什么意义。 “你这是干吗？我这次可没冒犯你。”我没好气地说。 “对！你没有冒犯我。但你可知道我对你的所有误解都是从这里开始的，如果在七年前我没有那样误解你也许我们的一切就会是另一个样子，我这样是想让一切从头再来。明白吗？傻瓜！”她语调亲切，用温柔的眼光看着我说。 “我还是不明白！”我用审慎的目光看着她，对她怀着提防。 “海涛，你真看不出吗？我想重温过去，我想改变一切，我想挽回我曾犯的错误，我想你回到我身边。” 我这下明白了她的意思，我思索片刻，虽然用了很短的时间，但已经让我明白了我此时对她的全部感受。我平静地说：“陈芳，你太天真了！也许场景可以重现，但人不可能回到过去。你我都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人，重温旧梦已经不可能了。” “为什么不可能？我认为完全可能！抱住我！”她向前走了一步，逼得我向后退了一步。 “陈芳，你喝多了，不要再朝前走，不要让自己犯错误！” “哈！犯错？如果丢掉矜持得到拥抱，远离痛苦得到快慰，遗弃离别得到爱情，如果这些都是让我在犯错，那我宁愿犯一千次，一万次错误。”她热情四溢，言辞似火。 “你不是这样的女人，不要去做你做不了的人，不要让我轻视你！”我冷冷地回应道。 “什么？你说什么？你竟然会这样看我？”她瞪着眼睛，很是恼火。 “回去吧！上楼去，然后冷静下来。你就会知道你现在是多么危险。好好去过你的生活，去维系你的家庭，去爱你该爱的人——” “什么？哦——”她的恼怒立刻释然，她嬉笑着说，“我是个笨蛋！我怎么就忘了这茬子事！真有意思，你原来还在嫉妒他，还在痛心爱人被别人夺走。哈——你不觉得我现在红杏出墙对你是很难得的事情吗？你不是那么多年就希望得到我吗？” “那是过去的事了！我已经不是七年前的我，而你也同样不是七年前的你。既然你已经对人生做出了承诺，那你就应该把承诺坚持到底！回到小沈身边去——去过你们的幸福生活，为他生个孩子——” “哈——哈——哈——你还是你吗？”陈芳猛地抓住我的胳膊，仰着脸说：“难道你心中的爱还不能战胜横在你我之间的障碍？你到底爱我有多少？有多深？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愿意抛开一切奋不顾身来带我走，让我远离他？你为什么不来逼迫我离婚，和你去过你要的生活？我告诉你，我根本没有和沈文凯举行婚礼，我和沈文凯在我母亲去世后就协议离婚了。如果你那时稍微留意一点的话你就该看到我在你走之前几乎二十四小时陪在你身边，在等你原谅我，让我解释一切给你听。可你，你那时怎么会一点都没意识到我的存在，怎么会丝毫不让我有机会告诉你我想跟你走，无论天涯海角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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