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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神曲因为有事,先回寝室去,然后我听到AA对夷光说:"我有预感,这小妞将来会是个祸害。"

  回过头,看到她们几个齐齐盯着我看,无一例外的都是一副沉思的模样。

  公主帮的人个个都和神曲很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们却总是看我不顺眼。

  下午放学,神曲说要带我们去逛街,买些生活用品之类的东西,洛柯高兴得抱着我又蹦又跳,活像一只飞出牢笼的小麻雀。

  毫无悬念的,神曲身边有着夷光,有着公主帮,当然,还有遇上洛柯后便洗心革面的颜嘉列学长。

  一路上,大家成双结队,AA拉着小柳,颜嘉列缠着洛柯,而神曲陪着夷光,突然发现,只有自己是多余的。明明天朗气清,却觉得眼前的那片天空,好黯然啊……

  "乔安,走快点啊。"终于,神曲发现了我的不对劲,走过来说,"要是走丢了,哥上哪去把你找回来?"

  "哦……"我无辜地点头,然后快步走到他身边。

  就这样,我们三个人并排着行走。原谅我,又开始耍小心思了,从小到大,一被神曲抛在脑后,我便会做些无聊的事索取他的关注。

  夷光脸色平静,没说什么,但我知道,她是打心底讨厌我这个多余的电灯泡的。

  "神曲,好久没喝奶茶了,我想喝。"突然,夷光笑着对神曲说道,"要最大号的哦!"

  最大号?从小到大,我连最小号的都喝不起,喝奶茶的次数掰手指头都能数过来,把神曲抢到手后,就只想着在他身上作最大掠夺。

  "嗯。"神曲微笑着点点头,然后转过头问我说,"乔安,你要吗?"

  "嗯……哥,我要最小号的就行了,我喝不了那么多。"当神曲准备进奶茶店时我叫住了他,说完,涩涩地笑。

  可是,神曲出来时,递给我的却和夷光一样都是大号的。

  "哥?"

  "傻丫头,喝吧。"说完,神曲摸着我的头微笑着,那一刻,我内心的冰凉瞬间融化,整个世界都洒满了暖洋洋的金色阳光。

  原来,哥哥从来没有将我忘记,他给夷光买什么,就会给我买什么。

  我喝了一口奶茶,然后把吸管伸到他面前说:"哥,这奶茶比我们家那边的好喝多了,香香的,甜甜的,不信你试试。"

  神曲忍不住笑了笑,然后把吸管放到嘴里:"呵呵,乔安真的没有骗哥哥呢。"

  经神曲这么一说,我摇头晃脑,满心欢喜,就像回到了那个纯真无邪的童年时代。

  没有想到的是,我的快乐深深刺痛了别人,比如夷光。她咬着吸管,没有说话,表情却是一片冰冷。接着,默不作声,一个人走在前面,看得我渐渐不安起来。

  "夷光!夷光……"神曲大声喊她,可是她却没有回头。

  这到底是怎么了?哥哥有了别的女孩,就不能像小时候那样疼我了吗?或许,我真的是一只不合格的跟屁虫,不懂得安分守己,总是不合时宜地跑到他们中间转悠。

  "哥,你快点去看看夷光吧,等下她都跑没影了。"我跑过去,对神曲慌张地说道。

  "那你怎么办?"神曲问。

  "不怕,我都这么大了,等下我自己回去。"我努力挤出笑容,让他放心。

  "乔安……"神曲摸着我的头,微笑着,眼睛里却凝结着忧伤的色彩,"你懂起事来,总是让人心疼……"

  不然,我能怎样?我亲爱的哥哥,我能怎样?长大的代价,就是一直把我放在手心里疼的哥哥,渐渐属于别人,渐渐成为别人的倚靠。所以,我只能奋力成长,努力用自己纤细的手,为自己遮风挡雨。

  "哥,快点去吧,夷光就快不见了。"我撅起嘴巴,推着他向前走。终于,他转身离开,追夷光去了。

  我站在闹市的街头,看着他的身影,一点一点远去。泪水落了下来,湿了衣襟,湿了我那片曾经湛蓝的天空,风好像来自寒冷的冬天,吹得我的心冰凉一片。

  明明在滴血,却依旧用微笑,把一直领着自己从暗夜走向黎明的哥哥,拱手让给别人。因为,我从来都舍不得哥哥为难。

  也许,夷光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神曲的。

  再后来,我常常都能在学校看到她等待神曲的身影。她是众人眼中高高在上的公主,却可以放下架子,为他做便当,为他织围巾。

  神曲真的很忙,不知道为什么,初中和高中他都当上了班长这个职务,又要学习,又要忙班内事务,又要日夜兼程赶设计图,根本没一刻能空闲。有时候我也在怀疑,我最亲爱的哥哥,到底是怎么挺过来的?

  这也是为什么大部分都是夷光在等神曲的原因。很多时候都能看见夷光拿着两个便当坐在林荫道的长椅上,一边张望,一边小心翼翼地掂量着手里的便当盒。迟迟等不到神曲,她便会把便当盒打开,把自己便当里的饭菜往神曲的那个盒子里夹,就这样循环往复,就这样一个人静静忙碌,直到自己便当里的东西所剩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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