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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


  人满为患的大厅里男女老少应有尽有,离得近的全都看傻了眼,停下脚步看着这对纠缠在一起的男女。

  唯独搞卫生的大妈很淡定的甩了甩拖把头,换个方向继续清洁,许是生离死别见得多了,看之无味。

  仲流年狠狠的把姜莞尔朝自己揉着,由一开始的试探轻柔到后来的毫不怜惜,一双唇一双齿加一双舌头全分不出你的我的,喘息都融在一起。他脸上的肌肉每牵动一下都疼,额上的伤疤许是出血了,热呼呼的有些濡湿。

  良久之后他将她放开,姜莞尔的脑袋直接滑在他胸前,他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了,低头才发现胸前温塌了一片。

  他也垂下脑袋,鼻头贴着她的后脑,猛吸一口全是清淡的香气。

  他哑着嗓子说:"傻啊你,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还怕你继续犯倔,不肯原谅我。"

  事实是,我不能原谅你。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一开始不说?你白白受这么多年的苦,让我怎么原谅你?

  让我怎么原谅我自己?"

  趴在他胸前的她呜呜发出些声音,他听不真切,大概是说,所以我叫你忘了它们吧。

  忘了吧,就当做我不曾提起过。

  "流年,今天早上,你到底为什么突然去找我?"简直像心有灵犀似的,她要走了,想着他,他的电话就突然打了来。

  停了停,他安静笑着说:"喝了酒难受,突然很想听听你的声音。"

  "奥。"姜莞尔脸上又是眼泪又是笑,不依不饶继续追问,"那我听邻居说,我生病的时候你天天都来,为什么不告诉我?"

  男人叹一口气,没想到这丫头的眼线还不少,想想只有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可能因为没有酒壮胆吧。"

  "……狡辩,以后不许喝那么多酒,更不许酒后开车。"

  正说着,大妈拖了工具箱走到两人旁边,面无表情清咳一声,拍拍仲流年的肩膀:"咳,我说年轻人,要泪别什么的换个地方,这里是公众场合。"

  仲流年愣了愣,姜莞尔眼泪鼻涕沾了一脸,抬起头茫然的四周望望,却被仲流年牵着就走。神志恍惚中,她听见他不知道对谁说了句:"谁说我们要告别了?我们才刚刚开始。"

  回到家的第一个电话是安宸的,姜莞尔对着那名字看了许久,心里不知怎的有种背叛的感觉。可是仔细想想,又觉得于情于理,都是仲流年占先。

  呼出一口气,她接起来。

  "喂,莞尔大小姐,要不要免费搬运工?"安宸的心情似是不错,只是轻快的语气,不知几分是做出来。

  姜莞尔想了想,觉得还是别叫他跑一趟。本来也没几包东西,抛去被窝铺盖,坐公交车她都能搞定。

  "不用了,你忙你的吧,我有帮手。"顺带撒个小谎,顿时罪恶感更强。我是为他好,我是为他好,她如此催眠着自己,听见那边沉默了一会儿。

  "真的不用?"安宸放柔语气,又问。

  "恩恩,真的,你也知道,我东西少得很。"

  他终于不再坚持,叹了口气说:"好。"紧接着又说:"你啊……"

  她屏息听着下文,那头却没了下文,互道"再见"后彼此都挂掉电话。姜莞尔站在门口愣了半晌,心里知道他和她有什么变了,她挽回不来。

  说到底,就算是她自私一次也罢。有些幸福,她等了太久,久到不择手段只要握在手中。

  况且这世界上有一个人,被她伤了太重,再伤不起。

  放下了安宸的电话,女人把包裹向外拖了拖,大大小小一件一件堆在门边。

  别人搬家的时候,走走形式总要环视一下蜗居良久的居所。可她的房子小,小到随便一瞟,墙角的蛛网都尽收眼底。

  于是姜莞尔就瞟了一眼又补了一眼,点点头,带上门。

  房东就站在楼梯口,底盘很稳,没有要上前帮忙的意思,倒是先迫不及待伸出手来。姜莞尔会意,一串钥匙递在这位太太手里,笑道:"住这么久,给您添麻烦了。"

  "是,给您添麻烦了。"房东不及回答,又被一个男声打断,那张脸上顿时闪出前所未有的光彩。

  姜莞尔趴在扶手上朝下望,似是想看清来人是谁。其实心里早就猜到了九分。

  刚才在医院前分手的时候,还说他晚上也许有饭局,脱不开身。她把失望掩饰的很好,笑容里头一点破绽也没有,把他推上车说:"刚出院,不许喝酒。"

  仲流年像是料到了她的习惯,跟房东打过招呼后抬起头,手抄在口袋里冲她笑露牙齿,问:"准备好了?"

  她使劲点点头。

  仲流年一手提着俩包,肩上还扛了她的被褥。姜莞尔就拽着个小拉杆箱,诚惶诚恐的跟在后头。

  他开的是那辆颇拉风的墨绿JEEP,后备箱也免得开了,她那一点行李,连后座都没有塞满。

  跳上副驾,姜莞尔讶然发现房东太太居然送出了楼门,一双死命打量的眼睛全放在司机身上。

  她暗自好笑,礼貌性的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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