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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我坐在沙发上想三想四、天马行空,又苦恼,又内疚,十分不是滋味陈小芸过来说她饿了。我白了她一眼,说:“你三岁小孩?饿了自己不会找食吃?”陈小芸不说饿了,呆呆的站在一旁,使劲的打量我。我说:“看什么二看,没见过?”陈小芸幽幽开了口:“你从老家回来这两天,就好像换个人。有时候皱着眉头,一坐就是一两个小时,有时候脾气暴躁,就跟全世界都欠着你似的。”我u想开口解释,她继续说:“你到底怎么了?爸爸走了,我也很伤心;可是还有妈妈在那,你这样下去,妈知道了会开心吗?你口口声声发誓要给我幸福,要赚很的钱……”

  我立刻打断她:“我不是在挣吗?我不是在使劲吗?你还要我怎么样?”陈小芸忽然哭了,哽咽的说:“我和你在一起是为了钱吗?钱多了当然好,可少些也无所谓。你这样闷闷不乐下去,就是千万富翁、亿万富翁,我也不会觉得幸福。”我站起来就着她吼:“不幸福就滚,找你的幸福去啊,找你的苏君去啊。”

  陈小芸愣了下,居然带着眼泪笑了起来,嘟着嘴说:“你不自信了?你还在吃他的醋?你这个人怎么那么小气啊。”我觉得她的笑容有些可恶,说:“我他娘的吃什么醋,你爱和谁好,就和谁和好,我犯得着管你吗?”她不理我的恶言相向,一口咬定我就是吃醋了,然后就笑嘻嘻的解释,说她和苏君最多只能算是一般的同学,平时很少往来。我根本就不爱听那些,现在只关心她所的一般都是怎么样的一般,可我问不出口。这种压抑感让我太难受,只想发泄:“你别说了,我给不了你幸福,给不了你任何东西。我犯不着吃醋,你爱和谁一般,就和谁一般,一般到床上,我也就看看。”

  我的话终于让陈小芸动了怒,她抬手又一个耳光,打的我愣了下,然后不屑的说:“陈小芸,你能不能有点创意?能不能给我点新鲜感?每次都是打耳刮子,要不要你打完了我左脸,我再把右脸让给你打?”陈小芸气呼呼的看着我,说:“无耻。”

  我是觉得自己无耻,彻头彻尾的无耻。

  第十四章

  一

  人这一辈子,屈指数十年,能做的事情其实不多,能算得上大事件的,更是寥寥无几。结婚算一个,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影响深远,意义重大。单是生养后代,就有着非凡的意义,好孩子不仅能让家庭幸福,还利在千秋;坏孩子就麻烦了,不仅全家跟着倒霉,还会伤及他人,祸害社会。还有一点值得注意,就是基因的搭配组合,要讲究优势互补,最好强强联合,优婚优生优育,要符合自然法则,优胜劣汰嘛。到时候,一上街满眼的帅哥美女,要脸蛋有脸蛋,要品格有品格,随便拉出一个都能倒背百家姓、三字经,至于个哥德巴赫猜想已经成了举世皆知的小秘密,三岁孩子心算都能说出答案,没有嫉妒,没有仇恨,没有眼泪,到哪都是欢歌一片,笑声灌耳,那肯定共产主义了。所以说,结婚是大事。大事就要慎重,慎重了就会紧张,紧张了就会恐惧。陈小芸说我有婚前恐惧症。

  她说:“你是不是有婚前恐惧症?我带你看心理医生吧。”有没婚前恐惧症,我不知道,反正我有王八恐惧症,而且在有着五千年文化沉淀的华夏大地上,在这个外表时髦,内里传统的二十一世纪里,叫人看心理医生那是句骂人的话,跟让人加入国足差不多一个效果。就我个人而言,宁可跑到一个隐晦的巷子里,找个假瞎子看看面相,让他算算我是不是头顶一片惨绿。也不愿意,众目睽睽之下,煞有介事的排队挂号,对着一个陌生人的男人或者女人,煞有介事的来上一番对话。更别说,还有被催眠的可能,一肚子猥琐全倒给人家听了,跟光着屁股,在新街口满地找牙,有什么区别?

  我不耐烦的对着她说:“你别来这套,结婚谁怕啊,不就一张破纸盖个红章,至于嘛。”她的声音高了几百分贝:“哪你是怎么了?你到底想要什么,想干什么?”我冷笑不止,对着她说:“我想知道……”陈小芸期待的看着我,那种期待告诉我,只要我说的出来,她肯定会让我心满意足。可谁会对绿帽子心满意足?我还是没有说出口,长长的叹了口气,就颓着身子坐了下去。陈小芸的期待立马不见,换做了失望:“你不想说?还是不敢说?”我心想,这还用问?肯定不敢说。陈小芸在我身边站了会,然后突然弯下腰来把我抱住,她轻声说:“你不想那么早结婚是吗?没关系的,那我就等三年。我还年轻,你也不老,到时候算晚婚,办证的钱省了不说,民政局还有奖励呢。”我听了心里一热,就开始忘乎所以的感动起来,完全忘记自己到底为什么纠结不清了。我说:“陈小芸,你怎么对我那么好,我受不起,真的受不起。”陈小芸看着我说:“傻子,我爱你啊,当然对你好。”

  这我觉得场面脱离了控制,再继续下去说不定我就把持不住,忘记了立场,脱离了原则。我朝她笑了笑,说:“你不是饿了吗,吃饭去吧。”陈小芸也笑了,说嗯,然后问我想吃什么。我说:“你自己吃,我一会有个应酬。”陈小芸满是失望的哦了一声,然后缓缓站起身来,说:“少喝酒,别抽烟,早点回家,我等着你。”我的心忽然软了一下,可一想那个有可能横空出世的绿帽子,就又硬了下去。我点点头,然后起身拿了公文包,开门就走。

  关上门,我恍惚听见屋子里有阵轻轻的抽泣声,下意识的停了脚步,就捱着门,竖着耳朵:是陈小芸在哭。她哭了足足有五分钟,我从没见她如此长时间的抽泣过。我也捱着门,足足站了五分钟,心里不是滋味,说不清道不明,后来牙根一咬,缓缓下了楼。下楼就给吴总打电话,跟他汇报了下投标的进展。吴总那头很满意,连说了好几个好字,然后他说:“你定个时间,约那个王总出来坐坐,我也去。”

  我听了心里一凉,这老东西莫非又要掠夺我的胜利果实,连忙说:“这个,我不知道能不能约出来啊。”吴总在那边说:“不能也得能,你好好想想法子,现在那个大区经理的位子,盯的人可不少啊。”这话让我觉得他相当没水准,打一棒子再赏块糖吃,那是小孩子玩的把戏。可我这人天生贱骨头,还就吃这样的小儿科手段,咧着嘴笑着说:“好来,我尽力。”吴总回了一句,要我一定要做到,说完就挂了电话。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到,就打电话问李方。

  李方说:“这种事情,你找我做什么,你不比我有经验吗?”我哈哈笑着说:“插科打诨你是不是如我,可是溜须拍马,套近乎,你可是我的前辈老师。”李方呸了一声,就说:“我来问问小诗,要她想想办法。”我说好,然后就要挂电话,李方让我别挂,他问我:“找到王秋艳了?”我说没找,他居心不良的一通贱笑,说:“吆,你还真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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