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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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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的日子,我们已不可能结伴去喝奶茶去蹦迪去通宵上网了。我们可能成为五个形单影只的人。最最幸福的也只能挽着一脸不情愿的老公去逛商场。 师弟师妹们的日子过得火热得一塌糊涂,颓败得一塌糊涂。我们身上上演的故事,又被他们拿过去上演续集。大坝的水还是波涛汹涌的。沙滩上依然有在那儿苦苦做功挥汗如雨的男女。日子原来是一成不变的,只是主角变了。我们荒唐的青春也将随着脸上的疙瘩痘消失殆尽。 总想把大四的日子挤压得长些再长些。可它就像吹泡泡糖,膨胀到一定程度就爆掉了,再也无法扩张。我们急急奔走,留意墙体每一则招聘广告。我们写论文,把紫式部的《源氏物语》生搬硬套与《红楼梦》作比较。夜深人静鼾声起伏不停的时候我还会在A4纸上写小说。我只是想把我一直以来坚持的东西进行到底。我并不觉得自己把小说写得过于真实是一种罪过。那些让我的目光触及到的群体,我觉得他们才有罪。包括我自己。我把小说理顺得井井有条,从本质上抵抗一些颠三倒四故弄玄虚的东西。做这些,我只是想在我的青春簿册上记一笔账,等我年老到我身边的男人只能吃力地弯下腰吻我的牙床的时候,我可以一边翻账册一边感叹我那个时候的年轻。 我们都没有心思闹腾。猫和阿布秀了Bra之后也觉得这刻意的开怀没多大意思。我们这一代,可悲之处就在于我们觉得没有什么东西是有意思的。学习,爱情都是那么回事儿。 莲一向是乖乖女。至少是安静的。她把一张碟片拷进电脑,柔声道,都来看电影吧。新片,最近挺火的。我一看碟片的封面,原来就是让很多人听后就一脸坏笑的《桃色》。前不久在一本电影刊物上看过它的评论。说什么空洞得只剩下桃色了。我说过,我对电影兴趣不大,因为一次次的失望把我打击怕了。为了选一种温暖的集体的气氛,我还是搬了凳子坐过去。 影片中的三个女人我只认识两个。这暴露了我一向的孤陋寡闻。坂本庆子浓妆艳抹得像个老鸨,她的妆容和《2046》里的刘嘉玲一样失败。章小惠略略清晰一点,但那有些下垂的乳房还是让我大倒胃口。那个年轻时候的梅木里子我就不认识了,她的声音让人发毛。我在想,剧组的工作人员当时是不是也恶心得连工作餐都吃不下。 我就看她们在那雍容的背景下激吻,做爱。看这样的镜头让人脸红一下都成为不可能,这真的让人心碎。暴露的太多就没多大意思了。她们看后四十五分钟的时候,我趴在桌子上打盹儿。阿布说真他妈没劲,看了一场2004年最烂的电影。幸亏先吃了饭,不然早没胃口了。 大嗓门的阿布把我吵醒,我抬起头,正看见那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压在一个女人身上痛苦地抽送。我觉得他是在挣扎,为欲望挣扎。男人天生是贱骨头,贱骨头也总是让女人喜欢,这可能是我永远搞不懂的一个问题。他们每找一次女人都要累个半死,却还乐此不疲,这真的叫自讨苦吃。 猫听完我自以为很精辟的阐述,笑得直打嗝儿。她说卓雅你不会性冷淡吧!其他人都笑了。我平静地说,那样倒好了。 那样我就不会再孤独无依地等一个终将回不到我身边的男人。那样我就不会织一件件送不出去的毛衣也不会一次次戳破手指。 衣橱里的毛衣有好多件了。我是用绝望织的用心痛织的。没有它们,我真的会支撑不下去。每织完一件毛衣,我就会爬上学院后面的山坡,在风声中朗诵罗伯特·勃朗宁的诗。 你总有爱我的一天 你总有爱我的一天! 我能等着你的爱慢慢地长大。 你手里提的那把花, 不也是四月下的种子,六月开的吗? 我如今种下满心窝的种子, 至少总有一两粒生根发芽, 开的花是你不要采的—— 不是爱,也许是一点喜欢吧。 我坟前开的一朵紫罗兰—— 爱的遗憾——你总会瞧他一眼; 你那有眼吗?抵得我千般苦恼了。 死算什么?你总有爱我的一天。 我是个疯子,安静的疯子。我不闹我不吵我疯狂到麻木。 那天晚上,我睡得比其他人早。我已经忘了在梦中有没有流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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