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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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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是说我想和你交个朋友可以吗?" "嗯。" "我叫李小鲁,我是在电台里认识你的。"像背诵台词一样我顺口说了下去,"你叫赵彬彬对吧?" "嗯。" "你记下我的电话好吗,2637544。" "嗯。" "再见了啊。" "再见。" 电话挂断了,我的心狂跳不止,明天的我又将恋爱了,可那又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呢?美滋滋、乐呵呵还是酸楚楚、气咻咻?管它呢,反正先爱了再说,确切地说是先上了再说,爱完上完即使完蛋了也没什么好痛哭流涕的,怕就怕那种爱得一塌糊涂的男人到头来连人家的一只手也没摸过,分手的时候还哭得能淹死孟姜女。好歹我不是那种男人,我要么爱上了人家就去上,要么先上了人家再去慢慢地爱,总之我不会单纯地去爱或者纯粹地为了上床。关于这一点,周小菁最清楚,在此我也不便多说。 我要说的是那天晚上打完电话之后,我并没有早早睡去,而是忙着在夏天的夜风中蹚来蹚去。 我太热了,尤其是一想到赵彬彬随时都有可能打过来的电话和隔三差五滑过来的胴体,那汗水湓湓的几乎都淹没了我的头发,所以直到最后我把头卡在冰箱里足足待了一刻钟才把我从炎热的桎梏中解放出来。 关掉了电视,带着残余的口水,我把两只脚搭在了落满星辉的阳台上。我看见蓝色的夜幕下,水缎一般的女孩,轻飘飘地游了过来,嘴里还不停地叫着李小鲁,把我叫得东倒西歪。她的小嘴吻过来的时候,一阵凉风吹散了,不过没多久在我跌宕起伏的梦里,我又看见了那张盛满香液的小嘴,在那里,我们无话不说、无事不做,梦中的我喜形于色。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很不幸,我发现我遗精了。 没有任何悬念的我和赵彬彬见面了,地点是在校门口的壹号茶餐厅。 我看到赵彬彬体态轻盈、面露春光,就不难想象到她细腻如粉的皮肤应该也是芳香的,当然我最喜欢的还是她那张一翕一合的石榴唇,后来就是这张飘荡着齿香味的小嘴在我并不结实的肱二头肌上青一色紫一色地写满了她对我的爱意,同样是这张小嘴在日后和我长达半年的谈话中,对我接连说出了: "你呀,想得美。" "我可能爱上你了。" "我要为你戒掉那个。" "我发誓我来生一定会交给你一个完整的身子。" "对不起,我又想起我以前的男友来了。" 而这些都还算不上什么,在我离开湖南的时候,她给我打了最后一个电话,她用她那我吻过上千遍的小嘴最后一次喋喋不休地对我说:"是你呀,我现在的男朋友都爱死我啦。"之后,就再也没有听到过关于她的任何音讯,哪怕是她又被谁爱死了。 ※ 贰 1 现在我要把回忆转到1992年的我。 1992年的我刚满九岁,如果九岁的我也会有爱的话,那么身在南京的九岁的我一定是爱上了同样身在南京刚满九岁的女孩。 这个小女孩在我面前总爱说我家有这个、我家有那个之类的话。我当时听了特佩服她,当然心里也很难受,我心想什么时候我家也有这个也有那个呀。实际上我远在山东的家当时除了一台十四英寸的小黑白电视机,什么也没有,而在南京我爸爸的单身宿舍里,每天除了一台木壳收音机还得限时收听外,其他的时间也就只能出去晒晒太阳了。 我大老远地被爸爸接到南京来不是为了来晒长江边上的太阳的,我是来抢点的。 我妈妈说你要是想长大有出息现在就必须到大城市里接受知识的沐浴,只有起点高了,你以后才能站得高。我妈妈的话我没有听懂,反正我当时觉得离开家乡到一个从未去过的地方去总是件好事,再说那里还有座火车满天飞的长江大桥,一想到以后不花钱就可以随便在上面跑来跑去,我的心高兴得都要飞了,所以临行的那几夜我天天都兴奋得尿床。我带着父母的重托和满肚子的好奇一路狂奔,一路南下。 我在爸爸脏乱不堪的宿舍里迅速占领了一个小角落,用以开始我远在他乡的求学生涯。这个角落不仅放置了一张单人钢丝床,而且不分白天黑夜这张钢丝床的上面总有一张油花花的餐桌凌驾其上但又互不影响,后来这张油花花的餐桌成了我的写字台,我坐在床上,双手摊在饭桌上,造句,加减乘除,阅读达·芬奇和鸡蛋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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