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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


  “去年刚毕业的,我还见过呢,其实不比际云逸差,可惜知名度不够,年级又和咱们隔太远!”

  蛐蛐儿赶紧起身,拉着慕颜就走,一边说:“赶紧去训练了,晚上回来再八卦这个!”

  管弦乐队每年都有同学毕业,每年都有新成员加入,一些保留曲目因此要年复一年地排练。这次杜老师带来的曲目又是《茉莉花》。

  慕颜一算时间,正想着今年不知收到什么地方的邀请,蛐蛐儿靠上前来,扶着她的肩膀,附耳说:“今年要是去美国就好了。最好能收到哈佛大学的邀请,这样你就可以见到某人了……”

  慕颜拍掉她的爪子,低笑说:“分明是你想见到他吧!你这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可怜的刘同学该郁闷了……”

  蛐蛐儿正欲反唇相讥,李冉冉已在上头宣布说:“今年我们收到了哈佛大学,密歇根大学和莫斯科大学的邀请……”

  没等她说完,一伙人立刻喊起来:“去哈佛!去哈佛!”

  “去密歇根也不错!就在五大湖边上耶!”

  “听说乐队有个师兄正在哈佛做交换生,就去哈佛好了!”

  “俄罗斯也超赞啊,我最喜欢屠格捏夫的散文了,做梦都想去那里看看!”

  大家嚷嚷的时候,李冉冉和杜老师低声商议了几句。等众人安静下来,她微红着脸,说:“其实我自己也希望去哈佛演出,上次和我妈去美国玩,只在加州逛了逛,一直都很遗憾没时间去东边看看那些常青藤名校。可咱们是乐队访问演出,不是个人行为,甚至也不仅仅代表学校,一旦出了国,可以说就代表国家。最近一所乐队去美国已经三次了,其中夏威夷大学是去年才去的,今年再去美国就不太合适,京大的乐队要有京大的气度,眼里应该看得见全世界,而不能只是美国或者哈佛,所以我认为今年最全州的选择是莫斯科大学。”

  李冉冉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虽我个别人连叹郁闷,但没人能拿正经理由来反驳。

  刘晓晖忽然问:“那到时候陈云逸怎么办?我们回复给莫斯科大学的名单里包括他吗?”

  李冉冉点头:“当然要有他。不管他在哪里上学,现在他都是乐队正式成员,这个事情一定会通知他,能否到场,就得看他自己的时间安排。他如果方便的话,应该可以从美国直接去莫斯科。”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大家在格雷琴老师的下,开始兴高采烈地排练《茉莉花》——不管最终去哪里,能在上学期间去别的国家玩,终究比干待在一个地方好。

  俄罗斯是音乐大国,历史上盛产大师和大作。

  这次为出访俄罗斯排练的曲目中,除了中国民乐和少数西方其他国家音乐名作外,有相当一部分都是该国的巨匠杰作,诸如柴可夫期基、斯特拉文斯基、穆索尔斯基这些人的作品,自然是重中之重。

  乐曲本身还罢了,职业或半职业的演奏者多半都是熟悉的。具体到管弦乐队的人来说,新队员大概和一年前的慕颜等人差不多,演奏本身不是问题,对整个活动的过程却比较陌生,因为在准备期间不免带上一点儿轻微的紧张和焦虑。

  老队员都有了一些历练,也只是跟着计划走,并无特别的压力。

  所以那段时间,慕颜在上课和排练之处的业余时间,依然主要做两件事:或者看日文小说,或者进游戏升级。小说是越看越多,游戏里的等级也即将满级了。

  蛐蛐儿编故事的热情在慕颜隔三岔五的推去下,当真高涨起来,在这期间居然也赶着写了一些,并自称要写个与众不同的。

  慕颜每次说看看,她都不让,还威胁着不许告诉宿舍里别的人,说要等写完才给大家一起看。

  这天,慕颜刚完了两小时游戏,正歪在就要上看书,蛐蛐儿忽然打开窗,说:“快看!这场景让你想起了什么?”

  慕颜用眼角的余光看了蛐蛐儿一只手在雕花的窗栏外抓来抓去,随口回答:“娥娥红粉妆,纤纤出素手!”

  蛐蛐儿猛地回头瞪着她:“这要真是青楼,那也是让你当头牌!”

  慕颜忙谄媚地改口,“艳的你不喜欢是吧?那换个风雅高清的——袖手高歌倚翠栏!”

  蛐蛐儿怒了:“让你看的是杨花!”

  慕颜才发觉她原来是在捉杨花,不禁感慨,这才开学几天!居然又到暮春了。

  蛐蛐儿笑道:“我一直在想,那故事中有一个大的转折,该用什么场景。这一阵杨花倒给我提了个醒。”

  慕颜纳闷:“水性杨花说的是女子,也扯不到男人身上去啊。用它比男人,又嫌太阴柔……”

  蛐蛐儿无视她的性别分析,自顾自说道:“关汉卿当时填了一支《四块玉》,说的就是杨花和相思。我这一下想起来,就什么感觉都有了……”

  慕颜于是想起那几句来,她记得还是中学语文课本上见过的——自送别,心难念,一点相思几时绝,凭阑袖拂杨花雪,溪又斜,山又遮,人去也。

  蛐蛐儿见她沉吟,笑道:“如何?用这几句打底,还过得去吧?”

  慕颜点点头,又说:“肯定不会恶俗的,具体还要看你什么样的了来写这个故事了。我也读过一点儿古人写的断袖奇情,印象是简洁爽快居多。两枚帅哥这样缠缠绕绕地相思,还是觉得狗血……”

  蛐蛐儿说:“我以前也这样随口就下评论,等到自己写了,说‘狗血’俩字容易,要把狗血写好了也难……你还别说,什么样的言情故事,转来转去都离不了鲜血淋漓。像港台小言那类的,动不动要死要活,那是打了鸡血;要写得有情节曲折,最后又在团圆了吧,人家就觉得狗血;真要写得悲了,来回去惨烈万状地虐,那代价可都是人的血!所以我觉得吧……”

  慕颜见一句评论招出一篇,忙帮她续完:“……还是狗血好了!”

  蛐蛐儿说:“然后就可着劲儿地谈情说爱、伤春悲秋……”

  慕颜又笑:“而且还要可着劲儿地比喻和抒情……比如说,这么些杨花飞来飞去,就把它说得好像一天眼泪——何况被它迷了眼还真会流泪。那支曲子的名字除外都可以直接当故事标题。”

  蛐蛐儿哈哈笑了起来,又细细看她一眼,说道:“虽没见你写过什么,听你诌这几句,我怎么就觉得你特有才女的范儿呢?听你的了,那故事就叫《四块玉》,标题本身就带着相思滋味,我还非给它写得眼泪横流才算完……”

  慕颜和蛐蛐儿“眼泪”长“眼泪”短地说了两句,陡然想起暗夜里那一场不可千人的悲伤,不觉心中微动,就淡淡地换了话题。

  她安静地靠着枕头,继续翻了几页书,无意间抬眼,只见又一阵风带着无数杨花从窗外轻悠修改地飘过去。

  这一场飞花千伶百俐,既点染了春光,也是在给春天点上一个漫不经心的句号,又把发生在春天里的一切遮掩涂抹得隐隐约约,让人等闲看不出当时的眉眼和表情。

  然而她还是止不住要想起,去年这时候,她在QQ仙侠传里刚59级,有一个人,陪着她历尽千辛万苦,从头到尾跑完了她的第一个300环。

  18.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我一定要继续向你推销我自己,直到你肯接受我为止……京大管弦乐团在莫斯科大学的讯问演出,基本上和上年在夏威夷大学没有什么不同。

  对新队员来说,这样的演出可能包含了更多东西。但对老队员来说,旅游的意味或许更浓一些,聚在一起谈论得更多的也是诸如去哪些景点、买点儿什么好玩的带回去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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