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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胡说!”慕颜抓了条毛巾扔过去,却遗憾地发现没砸到,“你逮谁八卦谁,还非要都跟我捆一块儿!我对你忍无可忍了!”

  蛐蛐儿笑着把毛巾捞在手里:“他当时真有点儿急了,我正好离他近,看得清清楚楚。头一次发现他坐立不安的样子,老往你们那边看。”

  “他和我们说话的时候,挺心平气和的,”慕颜分辩道,“那才是真正的陈云逸应该有的样子。他永远都不会失态……再说,他有什么可着急的,我和他没什么关系,跟师兄也只是闲聊,又不会不安全……”

  “是我提醒他叫你一起走,他才有了借口理直气壮地过去找你。”蛐蛐儿得意地说,“傻子!其实他真的很在乎你,只是在拼命掩饰罢了。这种没□的小正太最会死要面子了。可是你呢,你当真一点儿没感觉?”

  “你竟然叫陈云逸小正太?还敢说人家没□!”慕颜不禁扑倒,捶床大笑,“哎哟妈呀,蛐蛐儿你也太彪悍了,他也算你的师兄好不好?哪轮到你在他跟前充御姐……陈云逸要听你这样形容他,非剁了你不可!”

  蛐蛐儿吐吐舌头:“说了就说了,我怕他?你有胆去原话告状我就服你!”

  慕颜囧。

  她自然是没胆。就算傻大姐也知道,哪怕只是转述别人的话,要当面去告诉一个男生他被认为是“没□的小正太”,也会被乱刀砍死,绝对的!

  她还想多活几年呢……

  从第二天开始,根据事先商定好的日程,管弦乐队在夏威夷开展了密集而内容丰富的活动。

  乐队在这里的第一次公演被安排在夏威夷歌剧院。由于事前宣传充分,听众里华裔提前购票,占据了明显的比例。

  对这次演出,不光现场听众反响热烈,当地媒体也热情报道,有的报纸甚至给出半个版的篇幅,不光发表特写文章,还刊登了大尺寸照片。

  由于在独奏环节安排有曲目,刘晓晖和慕颜的个人照片都有报纸刊登。前者获得的评价是“他的鼓乐,既富于热带的激情又隐含了东方式的神秘”;后者被认为“不光用一管银笛吹出天籁之音,还是一名无可挑剔的东方美女”。

  指挥陈云逸作为乐队核心,更是人们瞩目的焦点——各家媒体纷纷盛赞他举手投足颇有法度,兼具艺术家的热情和领导者的冷静,预测说“这位外貌英俊且风度迷人的青年指挥看上去很有发展前途”。

  当地华人的反馈也表达得非常高调。一些华裔通过媒体表示,他们对京大拥有这么出色的管弦乐队感到十分高兴,能在千万里之外现场听到中国民乐,则是一种精神上的安慰。

  那之后,管弦乐队的演出有很多种形式,既有与火奴鲁鲁交响乐团的同台献艺,也有专门为华裔听众举办的专场,当然也少不了在玛诺阿夏威夷大学的答谢晚会,甚至还在一天晚上拉到外面去搞了一次露天演出。

  夏威夷大学当然不会只让大家围着舞台转。

  行程上的旅游项目安排得非常紧凑,几乎尽人皆知的珍珠港和拥有“南太平洋天堂”、“热带伊甸园”等美称的可爱岛自然是保留节目,后者在好莱坞电影中有很高的出镜率。

  此外,日程表上还有诸如参观夏威夷故宫和展出波利尼西亚文化的主教博物馆,欣赏草裙舞,游览威基基海滩,漫游希洛大岛等行程。原本以为时间不够宽裕,却也都在演出和聚会的间隙,一一实现了。

  对慕颜来说,这次到夏威夷的访问演出,不仅仅是一种校际交流、国际演出,更是一场超越想象的惊艳之旅。

  蒋筱韩当时说,到了夏威夷就会爱上夏天。

  实际上夏威夷给她留下的印象,简直就是美丽夏日的代名词。

  当地的美食也非常吸引她。她尤其喜欢一种叫Poke的凉菜:生蚝、吞拿之类的海鲜,配上海带、豆腐,加了葱蒜酱醋,再撒点儿芝麻,吃起来风味绝伦,居然才2美元一份。她几次和蛐蛐儿从住处溜出去,专门买生蚝Poke吃。

  在这个地方,她甚至也遇到了名字上的巧合。他们一伙人都觉得当地人穿那种漂亮的夏威夷花衫非常好看,购物的时候指名要买,被告知男人穿的叫“阿罗哈衫”,女人穿的分两种,白天的短,叫“慕”,晚上的长,名字叫——“慕慕”!

  这个名字让慕颜当场石化。

  她怀疑老爸老妈以前来过这里,否则为什么她的小名就叫慕慕?简直就是故意设计好了,等她本人来体验什么叫阴雷,尽管这意外之雷并不令人反感。

  蛐蛐儿当时就笑开了:“木木,你前世一定是这里的人,这里的女人都把你的名字穿在身上,你每天要被念上千百遍!想不出名都不行……”

  如果不是在游览钻石头火山时发生了一起小小的事故,慕颜的这次夏威夷之行就会是百分百完美,虽然她的好心情没有受到影响。

  都怪该死的蛐蛐儿!看着那些既荒凉又壮美的火山坑,她拉着慕颜又蹦又跳,说是要体验一下在火星或世界尽头或外太空蹦跳的感觉。她跳了半天没事,慕颜只跳了两下,就觉得不对劲——脚脖子崴了。

  那是在夏威夷的倒数第二个下午发生的事。当天晚上,大家对周边地形已经熟悉,都跑去玩了。

  蛐蛐儿假惺惺地说要留下来作陪,慕颜轰她说:“好不容易来一次,你还不多出去走走,多拍点儿照片当纪念!我又没什么大事,估计明天就好的,正好躺着歇会儿。”

  蛐蛐儿答应了,临走前又说:“今晚月色极美,你到阳台上看看也好。”

  慕颜就挪到阳台的摇椅上坐下。

  这地方也算一处视野极佳的观景台,不仅可以仰望明月,更可以远眺月光下的海水。不远处的海滩上,有热情的歌手弹着吉他,在穿过椰林的晚风中唱着一些热情的歌曲。

  这样一个人待着,根本不会觉得孤独或无聊,反倒可以静静地享受夏威夷的夏夜。

  忽然响起敲门声。慕颜以为蛐蛐儿忘带钥匙,就说了声:“没锁,直接推吧,我在阳台上。”

  可是脚步声不对,她回头才发现,走到身边的居然是陈云逸。

  慕颜有点儿意外,问:“没和大家出去玩?”

  陈云逸微微看了她一眼,静静地说:“我看你没出去,就先回来了。路上买了点儿西番莲。”

  他把西番莲切开放在盘子里,又拌进去一些冰淇淋,把小勺和吸管递给慕颜,微笑着说:“前两天看见有卖西番莲拌刨冰的,我就想配冰淇淋味道应该也不错,尝尝?”

  他在她对面的摇椅上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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