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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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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对你讲聂小松吧。那天夜里,聂小松看着我被妈妈的一巴掌打得梨花带雨号啕大哭,顿时护花心情大生。小眼睛偷偷地斜了我几眼,看我哭得厉害,他也走过来,拉着我的手,抱着我哭了起来。 第二天,我跟青豆讲整件事情。青豆坚信,聂小松这个小色狼当时抱着我哭不是因为他内疚,而是因为他是个小色狼,他在占我的便宜。所以,当下青豆就拉着我跑到聂小松面前,她翘着兰花指指着聂小松的鼻子尖叫:聂小松!你当真长大后要娶她做老婆吗?无论她怎么丑,哪怕跟猪一样丑! 我当时一直不能理解青豆为什么这么丑化我,这令我对我们之间的友情产生了一点小动摇。好在我的理解力足够的好,我想青豆一定是在替我考验聂小松吧。而聂小松也从小具有小爷们的素质,他很认命地点点头,说:我娶她!就算她丑成猪。 青豆很不甘心地再问,我不信!昨天她打掉你一颗牙齿,你就回家告状…… 聂小松豪气冲天地说,以后,她就是砍掉了我的脑袋,我也不回家告状。 青豆拍拍聂小松的肩膀说,那我们来试试吧,如果我替她踹你几脚,你不告状的话,我就相信你,也让她跟你玩。否则,我们俩再也不理睬你! 聂小松就傻乎乎地答应了,而青豆这个坏妞其实也是蛮好的,她并没有踹几脚,而是很仁慈地只踹了聂小松一脚。可是这一脚踹在了聂小松的"小小松"上面,聂小松同学直接晕了过去…… 这件事情,证明了聂小松果真是说一不二的。在医院里,面对他妈妈的严刑逼供,他硬是没有交代,是我与青豆将他和"小小松"虐待进医院的。 后来的一段日子,聂小松一直撇着八字腿走路,一边走路,一边冲着我豁着掉了门牙的嘴巴傻笑。 傻笑的样子,就像后来,我爱上一个叫骆以歌的男子一样,我也对着他无端地这样笑,可是他却从来不肯知道。 十六岁之前,我的欢笑和眼泪都与聂小松和青豆有关;十六岁后,我开始读杂志,读一个叫骆以歌的男子的字,从此之后,我的欢笑和眼泪都与一个叫骆以歌的男子有关。 我固执地以为,一个有一笔春风一样的字的男子,应该有一双春风一样的眼睛。而这双春风一样的眼睛未必能看到,曾有一个小姑娘,为了能看到他的文字,省下买早餐的钱,买所有刊登他文字的杂志。 三 曲有误,周郎顾 第一次遇见骆以歌,十九岁。 我从来没有企图过相遇,但生活有时就像一场戏,总有那么多不期而遇。譬如那个将会在写字后叫小米的女孩,遇见那个叫骆以歌的男子。 有的相遇,是幸会;有的相遇,是遭逢。 那么骆以歌,我们该属于哪一种? 那一年,是我读大学的第三年暑假。因为青豆学习中文,所以到某报社做暑期实践,而我这个学习生物、与文字素来无缘的小妞也跟在青豆的屁股后面装文化人。 青豆翻阅报纸时对我说,知道不?骆以歌在这个报纸上有专栏呢。 她这是说废话,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百度、google,我搜索过关于骆以歌的任何消息,一页一页翻,生怕错过星点,他的文字,他的相片。如果说骆以歌是"红学",那么我应该是"红学大师"。 只是再是红学大师,我也不是算命先生,我算不到那个叫做骆以歌的男子会在这个时间来到这座城,来到这个报社,来到我身后。 而这一切讯息,都是从青豆惊愕的眼神,以及身后的人絮絮叨叨的盛赞声中感知。我回头,看到那双春风一样的眼睛时,耳朵中只有自己的心跳声是清晰的,其余的声音都已经销匿,不复存在。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一种感觉叫做排山倒海。 我慌乱地回头,在电脑上打青豆要我帮忙打的文字--绿了樱桃红了芭蕉。是的,我打错了,却全然不知。 骆以歌可能从写字以来,从来没有发现过如此怪异的文字--"绿了樱桃红了芭蕉"。所以,他的眼睛很轻地扫了一眼我手边的样文,上面写的是: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他淡笑,眼神中有浅浅的旅途带来的倦意,笑意却仍然盎然。俯下身,身上薄荷一样淡淡的烟草香味沁入我鼻翼,他的双手覆过我的手背,在Word上轻轻抹去我写错的字,安安静静地打下: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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