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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


  日子,就在这种爱与不爱的交替中过着。

  眼前的幸福,一度让我以为厄运已经远离了自己。从启燕回来的那时起,我将开始过上新的生活,平常却又安逸的家庭生活。

  我总是那样的自以为是,到了最后,这种自以为是使我陷进了更深的泥潭之中,再也无法抽身离开。

  而打破这平静如镜生活的人,居然又是朱霖荃。

  在我看来,霖荃的到来,是我命中难以逃脱的归宿的开始。

  霖荃的屁股还没有在沙发上坐稳,便迫不及待地问我:“斐麟,你最近有没有见过依然?”

  “我没有见过她。已经很久没见了。”上次的事情,已经成为我心中一个最大的痛楚。我实话实说地回答了霖荃的问题。

  “那有没有跟她联系过?她现在还在老地方上班吗?”霖荃旁敲侧击地又问道。

  虽然,对霖荃的恨已经随着时间的变化而有所淡漠了。但是,我很不喜欢他现在这种问问题的方式,像极了警察在推理判案。

  “你有什么事,就快说吧!不要拐弯抹角的。”我看了看墙上的钟,这个时候,启燕快回来了。我不想再勾起启起对那件事的回忆,这对她太伤害了。

  “那好吧,”霖荃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往下说,“斐麟,我见到依然了。在一家酒吧里和一个男人。”

  “嗯,那又怎么样!她去酒吧玩,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我反问霖荃。

  不知怎么的,我心里开始莫名的慌张起来。

  “你听我说下去,斐麟,”霖荃看着我,一脸严肃,“可是,接连着几天,我又好几次的在那个酒吧里看到她,而且她身边的男人,每次都是不同的人!”

  “你这句话什么意思?”我紧张地抓住了霖荃的手,追问道。

  “一开始的时候,我也觉得纳闷,为什么依然的男朋友会换的那么勤快。在一次跟线人聊天的时候,他们告诉了我一件事情。”霖荃欲言又止地不说话了。

  “你快说!”我感到自己抓着霖荃的手,猛的一下加了力。是紧张?还是担忧?

  “依然――,依然她――现在在做小姐。”霖荃的话,说得很慢,仿佛是从齿缝间花了很大的力才挤出来的。

  我的耳边“轰”的一声巨响,大脑刹时一片空白。

  依然,难道又重新开始过曾经的那种生活?

  我不相信,打死我也不信,依然会去做小姐。凭她的长相,凭她的聪明,无论如何都不会去做那种靠出卖自己身体去换钱的生意的。

  “朱霖荃,你什么意思!依然跟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要这样诽谤依然!说啊你!”我一把揪住朱霖荃的衣服,死死地盯着他。“你现在向我道歉,不然的话,有你好看的!”

  朱霖荃没有反抗。

  “斐麟,我为什么要骗你!上次阿亮的事,我是因为要执行任务,不得已才去隐瞒事情的真相。而这次,我是特地来告诉你的!”

  朱霖荃提到了阿亮,用力地揭起了我心里另一处伤痂。

  “你――,你――你给我滚出去。给我滚!”朱霖荃的话,让我暴怒不已,我推搡着把他赶了出去。

  朱霖荃被关门外后,门缝里被塞进来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一个名称和地址。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这张静静的躺在茶几上的纸条发呆。

  十分钟后,我抄起纸条,披上了衣服,急速地冲出了家门。

  20.

  当我找到“金色天堂”这个夜总会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现在这个时候,即使是在上海这个繁华的大都市,大多数的人也都已进入梦乡,但在这里,却依旧是车水马龙,就像正月十五的西安所带给我感觉,灯火通明、万物全然苏醒着。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感叹这里的金碧辉煌、门庭若市。可现在在我眼里,它就像是个野兽一般,撑开它的血盆大口,吞噬着那些曾经纯洁过的女孩,一口一口地品尝着她们的青春芬芳,直至年华老去。

  我发现自己从没像现在这样讨厌过这种地方,我踌躇在它金色闪耀的门厅前,仿佛可以透过那些密密层层的玻璃直接看到里面所有的乌烟瘴气,我一想到心爱的依然会像那些女孩一样出卖自己的肉体时,我的身体就会不由的颤抖,止也止不住。

  然而,我必须进去,必须。我要带依然离开这个狗娘养的地方,离得远远的!

  或许是因为我的衣着太随便了,与这里进出的个个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男人形成了太强烈的对比,刚一进门,风韵犹存长得还算漂亮的妈妈桑便带着不屑的目光迎了上来,脸上勉强挤出点笑容,客气地来向招呼我。我撇开她独自往里走,一边应道,我来找我朋友。她听了立刻笑得阳光灿烂,说,哎哟先生啊,你朋友在哪个包间啊?你先进去坐会,一会我带几个小姐进来给您挑!这时的我,只想马上就能知道依然的踪迹,但我很清楚要打听到依然的下落,不能得罪眼前对我颇为殷勤的妈妈桑,于是只能故作文雅的对她说,不好意思,我想跟您打听个人,她以前在您这里做。

  女人一听我不是来消遣的,立刻摆出一付欠她好多RMB没还的老爷腔,慢悠悠地吐了口烟说,我这里的女孩多的是,你找哪个?

  我赶紧低头哈腰陪着笑脸说,她叫依然,我朋友叫夏依然。

  夏依然?妈妈桑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说,我们这里没有叫夏依然的人啊。

  麻烦您再想一想好吗?我有急事找她。夜总会里的温度很高,我感到嘴巴很渴,但是汗水却如毛毛虫爬行般,缓缓地从我额头往下流。

  这位先生,我看您不是我们这个圈的熟客吧,来我们这儿做这行的几乎没人会用真名。妈咪斜眼看着我,似笑非笑地说,你知道她做小姐时的名字吗?

  我,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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