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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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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个常人熟知的场景,情理之外又意料之才的都没在苏生钦和姚寅之间上演。 他们只是面对面地在亭子里千坐了许久,这画面显得格外的安静,仿佛两个至交用来无事一块儿小酌,欣赏早春的风光。 “姚四爷想要重振姚家吗?”直到苏步钦转回视线,率先开口。 “嗯。”关于这一点,姚寅从不避讳,即使对着姚荡,他也曾坦承说过。他不想爹一生的心血,到头来断送在他这一代手才。 “在均国?”闻言,苏步钦挑了挑眉捎,“四爷也是个明白人,你以为均国那个变态皇帝当真心胸豁达,能容得下昔日玄国的宠臣?” “八皇子,需要我挺醒你吗?是你亲手把姚家透到无路可走。” “是,我能让姚家亡,就也能让姚家兴。我可以让父皇下令赦免姚家,只是有个条件……” “想我让出姚荡?不可能。” “四爷,姚荡是个人,有血有肉有感情,并非你想让我就能得到。”事已至此,他怎么敢拿权势追回她?若是让她知道,恐怕只会至得更惨,“我只是想让你答应,往后姚家由你主事,但几涉及玄国政事,我不希望你爹再千涉。” “仅此而已?”姚寅狐疑地登眉,很难相信,之前的种种仇恨,苏步钦会就此罢手。 “不然呢?你身上可没有任何我想要的东西。”他弯起嘴角,笑得张扬,继而又附加了句,“不过,我是要定你那个秋干妹了。” 姚荡不知道他们俩究竟聊了些什么,本以为这场闹剧会僵持很久。 最后,倒是苏步钦先退场了。 他把话说得明明句白,又走得很是匆忙。 换作以前,一个质子说要血洗将军府,何将军会把这话当笑话。 观在,他也明句今非昔比,观在的苏步钦有多少能耐,谁也料不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皇上对他的来访很是重视,不仅特意修若了官邸,还让当朝亟相亲自相迎。 高规格待遇的背后,究竟代表着什么,谁也难以预估。何家有先帝的庇佑,但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的君上在位也已十年之久了,羽翼丰满后,他这种倚仗先帝恩宠的老臣,本就有可能会成为眼中钉。 姚荡的婚事,最终因何将军的一句“再议”而无限期搁置。 但并不代表大家都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至少姚寅很难再若无其事。 关于这一点,姚荡也能猜到,所以当叩门声响起时,她问都不问是谁,直接轻声咕哝了句,“进来吧。” 姚寅进门后,没有丝毫闪躲,而是直视姚荡,头一回觉得这个被自己宠惯了的小女人有些陌生,他不清楚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没有话想问我吗?” 她摇头,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都已经听说了,还有什么可问的。 “呵……”见状,姚寅似叹又似笑地哼了声,“恨我吗?” “刚听说的时候有点,现在不限了。”她据实以告,没有丝毫的隐瞒,“亲人之间哪有隔夜仇的。” “你不用再活得那么压仰了,事实上,你压根儿不欠姚家的。爹的所作所为,迟早会让姚家走到这一步的。而我,也根本不是你的亲人。你如果想恨想怨,那就说出来,别再藏在心里了。” “真的不恨。对我来说,你永远都会是我四哥,这种亲情不是拦路跑出个亲爹就能改变的。”或者更确切地说,姚荡至今都没办怯把那位将军大人视作爹。 不管旁人眼里的姚家老爷究竟有多坏,贪赃枉法也好,目才无人也好,甚至是十恶不赦也罢,那才是她认定的爹。养她,育她,给了她十多年衣食无忧风雨不侵的庇护。比转下来,当年那个为了自保弃她们母女于不顾的将军大人,凭什么配得上“爹”这个称谓。 “那告诉四哥,你想留在这儿,还是回琉阳?” “我们还能回去吗?”她转过头,掩去眼里的期待,不确定地问。 如果回得去,那答案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琉阳才是她的家,那里飒爽的生活才适合她;可若是回不去了,她也可以逼迫自己随遇而安,兴许总有一天,可以习惯均国这规行矩步的日子。 “只要你想,就可以。”这是姚寅唯一还能为她做的弥补。仕途、官场,一直都是他不愿去涉及的。经历了那么多,连爹都说了,姚家还能不能回到当初,已经不重要了,他可以继续经商,游历。 可他更不舍得让姚荡如同鸟儿般锁在笼子里,他知道她的执拗,如果姚家不回去,哪怕琉阳对她有再大的吸引力,她也不愿意走。那就当是他做出的最后弥补吧,带她回去,还她平静生活。 “我……”我想我想!偏偏姚荡不敢说,她怕会打拢现在这看似平静的一谭潮水,怕又会因为这一句无心的话连累周围人一同付出代价,“我无所谓,只要大家都平安,在哪都一样。” “我知道了。”言尽于此,他若还不懂,怎么配做她的四哥,“看来,我真让你心死了。” 诚如苏步钦所说的——致命一击,是他赐的。 她不敢再像从前那样放纵地信任他,依赖他,学会了每一句话都字斟句酌。这样如履薄冰的姚荡,他并不陌生,只是她从末这般对待过他。 “四哥,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对我来说已经是种信仰,你会让我心凉,但动远不会心死。” 她爱他,很爱很爱,是与男女之情无关的爱,比之亲情更甚。 被他伤害,会痛会难受也会不想理他,但似乎注定积累不出仇恨。 这和情人间会有的打打闹闹不闻,天大的事,都没办法让他们决裂,是无形的,不需要任何形式的,却又注定是被捆绑在一起的。 “那你打算怎么对待那个让你心死的人?” 等了许久,都没能等到姚荡的回答,他也没有追问。想来,这重逢来得太过仓促,她善于逃避的个性在作祟,让她不愿意去面对这种沉重的问题。 然而缘分这种事,顺其自然何尝不是最好的方法。 姚寅认了,即使没有了血缘的牵连,这些年早就形成的先妹感情也已在她心里恨深蒂固了,想要她如同爱一个男人那般来爱他,今生看来是无望了。 心里那丝空落的感觉退去后,及而并没有他想像的那么难受。 也许是因为姚荡的那句话,他想,这辈子她应该不会再把第二个男人当作信仰,也末必会有第二个女人把他视作信仰。这种唯一,让他觉得庆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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