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日晴(4)_戴帽子的鱼

四

　　放开怔怔的她，郑正名问李斯特："喂！特，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宁鱼好奇地睁大了眼睛。

　　"你的生日礼物啊。你不是一直看电视剧觉得烛光晚餐好浪漫吗？今天我们就要到山上去烛光晚餐哦。特就是小提琴手。"郑正名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你们什么时候约好的啊？"

　　郑正名眨眨眼睛："上一年啊。"

　　他可是在昨年的三月十日就和李斯特说好了，明年一定要给宁鱼一个惊喜。这件事他可整整记了一年。

　　３

　　天鱼山山顶。

　　郑正名因为有一年都没有醒来，所以初时行动有些缓慢，但他一直咬牙坚持着。三个人以蜗牛的速度向上走着，爬上山顶的时候，太阳刚要落山。暖红色余辉将绿草绿木都染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山顶的风凉而柔，带着花丛里淡淡的清香。

　　宁鱼高兴地跑来跑去，扎进花丛里采了大把大把的花。郑正名和李斯特已经把蛋糕和晚餐全部都准备好。听到宁鱼兴奋地尖叫的声音，两个少年也就笑弯了眼角，忍不住嘴角飞扬。

　　因为正名的病，他们很少能够开心一次。

　　等到一切都布置好，天蓝色的布上摆着小巧的双层蛋糕，红酒折射着光线迷离的光。郑正名像个王子一样折身邀请，李斯特已经将小提琴拿出，摆出拉奏的姿势，逆光而站。

　　柴可夫斯基《和你在一起》的小提琴声已经悠扬地响起……

　　"生日快乐。"郑正名微笑着说，烛光中他的脸更显得温柔。

　　宁鱼傻傻地看着温柔的郑正名将蛋糕端到她面前。

　　"快许愿啊！"他催促鼻尖红红的她。

　　宁鱼连忙闭了眼，心里默默道："我希望正名早一天醒过来。"

　　郑正名看着她烛光中的容颜，寂寥的眼神移向深蓝的天，默默在心里念："上帝，我希望您能让我永远地醒过来。如果您真的每年只给我一天时间的话，我希望那一天有她。如果你不再给我那一天的机会，那么我希望您将所有给我的幸福全部送给身边的这个女孩子。请您让她幸福。"

　　下一次看到她的笑颜，应该是地球公转了一次的时间。对于沉睡的他很短，对于清醒的她却很长。当他不能带给她新的回忆时，她或许只能靠着回忆度日吧。

　　郑正名想起了以前。

　　那应该是他还不知道她的时候。宁鱼实在是很欠揍，跟踪得失败，老被他抓个正着；放爱心便当也失败，做的菜又焦又难吃；写的字又难看，递交的情书每每是英语错字连篇，还得劳烦他亲自订正才能读懂；装做和他套近乎问问题，居然拿的是小学课本……

　　最失败的是告白的时候。胆大包天的她居然突然变得胆小如鼠："那个，郑正名同学，不想当乖乖牌的话，就可以来找我哦……我是说，那个……"他当初可气又可笑地看着这个小迷糊把脸都要埋到了地下，混乱地说着一大堆话。

　　还是他笑得无可奈何，解答了她的核心问题："好。"

　　她抬起迷糊的小脸："呃？"

　　"我说好。不做乖乖牌，当你男朋友，陪你当坏小孩。"

　　她当时作出了像中了六合彩的惊喜表情。不会吧，人人看似清高的冷漠王子，竟然被她的贼手一把抓在手里？看来他可是比她想象中的笨得多了。

　　他可记得当初他和她的恋爱消息放出来，整个学校可是大跌眼镜呢。无数人跑过来，瑟瑟地问："郑正名同学，那个传说……""是真的。"他点点头，笑的时候一脸阳光。于是乎，便有锲而不舍格物致知的人开始艰苦的解迷过程，当知道正解竟然是"死缠烂打"之后，无数少女捶手痛疾。可惜这个呆子已经深陷泥潭，永远被罪恶的巫婆迷住了……

　　但这罪恶的小巫婆竟然还想歪曲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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