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青春校园 > 十年时间,我还是超不过她,我恨她 >


  我们坐在湖边的凳子上,树枝垂下来,游人和学生三三两两地从身边经过。有的人会看看我们。因为他们也许会误会我们是学校的两个女生。而裳又有比学生更抢眼的气质。

  裳和我聊了很多过去几个月的事。包括老板是怎么乱来,怎么对待鱼和她的,老板的家庭是多么的彪悍变态。

  刚去公司的时候,老板给她开八百,加上饭补二百,裳说觉得好多钱啊。因为在读中专的时候,裳一个月的生活费是三百。小城市消费低,再加上裳的父母都在本地,一天十块钱有时都用不了。还可以拿这钱买些衣服啊什么的。第二个月,老板给她涨到一千四。第三个月,老板的幕僚军师提出了一个非常激动人心的建议。说企业要发展一定要现代,一定要尊重员工。薪酬就是尊重员工的一项指标。我们虽然是民企,可是我们要向其他企业学习和看齐!于是乎,老板在军师的怂恿下居然全员涨薪。裳的工资涨到了一千七,再加上公司提供的免费住宿,还有因为宿舍离公司近根本不用坐车。刚来北京的她,工资居然相当于今天大学毕业生的起步价格。

  当时我每个月的生活费也就几百块钱,为了不让姑姑太操心,我去做家教。如果有任何兼职的机会我都想去试试,或者说,我必须去做。

  裳望着湖面,忽然对我说:"漪,我真的很羡慕你,能够在大学里面学习。"我不知道怎么接这一句。我不羡慕自己,因为我一直以为那是我凭自己能力赢得的,也是应得的。

  "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呢?"我问她。

  "没什么计划,我到学校里面听听课吧。"

  我本想和裳说,为什么不来我们学校听课?只是想到了,却始终没说出口。

  那天的阳光,投射在湖面上,照着那时的我们。很多时候我会忘记几个月中发生的很多事情,却会不由自主地记住一些画面。

  转眼到了大三,年龄大了,心就散了。学新闻学的我觉得非常无聊,当初填报志愿的时候,觉得这个学校新闻专业不错就报考了。但是真正去学以后,发现并不是很适合我。学新闻的人要很有激情,必须热爱这项事业,可是我不热爱。我对于每天的报纸都没有兴趣看。我觉得自己应该学理科。

  但是我必须要参加社会实践。有时也参加点社团活动。更多的时候我就去学英语。有时也很茫然,自己到底该做什么?做记者?做编辑?似乎越来越没有兴趣。

  宿舍里面的女生都是各忙各的,我没有特别好的朋友,但是大家对我印象也还可以。因为我比较静,就像绝缘的橡胶,懒得传闲话。清静,整洁。

  也有男生追我,不过总觉得不是那个味。而感觉不对,就不必勉强自己了。

  也许说得不好听一点,是我觉得那些男生的能力和我差不多,有的甚至还不如我。每天脑子空空的不知道在干什么。也许是男生成熟得本来就晚,也许是我想太多了!

  我希望那个人要比我要强很多。

  宿舍里面有个女孩,曾经扬扬得意地说,她从初中起就有了一个志愿,只有哈佛的男生能配得上她,当时她说的时候,是要表达她多久之前就树立了远大的目标。可是我们听起来瞠目结舌。

  还有一个女生,一天到晚总在看书,比我疯狂多了。这不是她最理想的学校,她从大一开始就准备考研的事情。复习了那么多年,不过还好,我毕业那年她已经考上了。否则真对不起那四年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宿舍另外一个女孩,每天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化妆。能考入这个学校的当然不是傻子。她不想学习而已。业余的爱好就是和男朋友去玩,不管玩什么,只要是玩就行。

  宿舍里面还有个女生,叫做思。也是年龄很小,和裳差不多,父母都是老师。可见教师子女的教育还是很不错的。思是个非常聪明伶俐的女孩。长得也很特别,就像缩小一号的李心洁那种感觉。有时觉得她好像会读心术一样,很容易猜到你想什么。而且说话非常讨人喜欢。如果裳也考上大学,那么和思应该差不多吧。只可惜裳永远没有这个机会了。思没有保研,大四那年考上本校本专业的研究生,读两年,所以二十二岁已经研究生毕业了,去了一家报社驻香港分社。

  以前我觉得思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因为她的性格和个人特质,极具优势。可有一次我们去外地玩,在寺庙里面抽签,她抽到的签翻译成白话大意是伶俐有余,却不足成事那个意思吧。

  大三上学期,我和裳见面的次数并不是很多,有时碰到了就在QQ上聊会儿。据说她在学校里面旁听了半年,也就相当于玩了半年,她喜欢看电影,而学校里面大礼堂小礼堂电影不断。所以这日子过得很惬意。她告诉我,自从那个好心人给她送了第一次钱以后,后来索性负担起她的生活费了。

  这其中必定有诈。我想等裳自己告诉我,这个男人的目的何在。不相信这个世界还有这样的童话故事。

  过年以后,大三下学期,就是著名的SARS非典。中间有两个月左右,大家都是人心惶惶被关在学校里面。我在学校经历着我们这一代人遇到的最大的天灾。裳回了老家。

  终于熬过去了,我们的小命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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