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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楚江南去唱歌,我看到他弹吉他,头低下来,满场立刻就静了下来,他唱的是《指南针》:

  谁路过之后 却没足印

  谁有过爱恋 想归去却没有灯

  要找新的胸襟 新的呼吸

  重新出发却没有指针指引

  目标跟方向 已为你统统丧失

  南面会再有信心 将会再有开心

  我飘于东飘于西天也怜悯

  明明离去 竟徘徊至今

  东边尘西边雪沾污我身

  这个女生 将会再倾心

  ……

  亲爱的,你是我的指南针……

  我安静地听着,我知道,这首歌是写给我的。

  这么多人迷恋他,而他只喜欢我,我想,我是个幸福的女子。

  我要好好地爱他,以后,再让我给他洗踢足球的臭袜子,我一定好好洗;以后,他再随时、随地想亲我,一定让他亲;以后,他如果想退学,就让他退吧,干他喜欢的事情,这比什么都快乐。

  我喜欢这充满了神秘气息的小圈子,当我剥开一粒薄荷糖想吃时,我看到了一双手。

  我想,我应该熟悉这双手。

  这双手也伸向了薄荷糖。

  她染了黑色的指甲,戴着三个金镯环,那是我熟悉的感觉,熟悉的颜色和味道。

  我抬起头,看到了她。

  是的,卡莲。

  她也在这里。

  她怎么会也在这里?

  我们相互看了一眼,我甚至流露出惊喜和感动,可是,她平淡而冷静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过身走了。而索颜正对她挥着手,卡莲,来,来这儿。

  她们站在一起,是绝色倾城的一对璧人,整个画室里,她们是那样出色那样扎眼,天啊,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到哪里她就会到哪里?为什么她总像幽灵一样出现在我的身边?为什么她不会放过我?为什么?

  心很凉,很明显,索颜对她的热情远远地超过了我。她们在一起形影不离,两个绝色女子,一个穿得波西米亚,一个类似男人装,都是一米七十多的身高,而且,魔鬼的身材,难怪好多男人的眼光全被谋杀了,就连楚江南,都频繁地看她们。

  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是怎么回事?

  人们继续交谈着,突然,有人开始脱衣服,大家目光聚在他身上。

  是一个下半身诗人。

  他先是脱掉了外罩,然后是毛衣,再然后,他脱掉背心,最后,他脱掉了内衣。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男人的裸体,我转过脸去,大多数人鼓着掌,这是今天的第一场行为艺术。

  接着,一个人赶进一头猪来,他给猪打针,猪不动了,他把猪的毛全用推子推掉,然后在猪的身上写上了三个字,我爱你。

  人们又鼓起掌来。

  我平静地看着这一切,索颜和卡莲正在交头接耳,卡莲笑得很妩媚,这样的笑容,曾经属于我,如今,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想回去。

  是的,这一切与我有太多隔阂,我不喜欢这做作的一切,太做秀了,我喜欢真实的透明的爱,喜欢和楚江南单独在一起,看落日,吃一碗牛肉面。

  楚江南不同意回去,因为,还要给索颜捧场,还要唱歌,直到深夜才能结束,晚上还会有舞会。

  那我走了,我说,我有点不舒服。

  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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