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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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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到凌晨两点,小店老板催了我们七八次,每来一次,我们就再叫一瓶啤酒,他又无可奈何地旋回去。 末了,蔡小田举起酒瓶,说:“酒逢知己,干!” 酒逢知己,干! 与蔡小田畅饮十五瓶啤酒之后,我与杨帆上了床。 文学倾谈驱散了我梦想中的阴云,而酒精的猛烈又催发出了我积攒已久的欲望。自从十二岁时与刘义无意中撞到初中女生游泳之后,这种原始的欲望就日渐蓬勃。 当时我的确醉了,而且醉得一塌糊涂。我曾经无数次地把拥在怀里的夏雨当做杨帆,但当把杨帆真正压在身下后,我又觉得与我正在进入的身体,是夏雨的。 也许我的确把杨帆当成了夏雨,我的酒意模糊让我仿佛置身于昨晚的疯狂接吻里。而当阳光将我刺醒,我触及到了杨帆光滑的胴体。 她侧着身,逆着阳光,对我笑。 我的记忆出现了紊乱,在我的大脑里,似乎有两个可能的初夜。 第一个可能是:我跌跌撞撞地走回住所,打开房门,烂醉如泥地躺在沙发上,气息奄奄。这时离去的夏雨突然从厨房走出来,她将我的呕吐物一一清扫干净,用湿毛巾不断捂着我那火热的额头。接着她熟练地褪下我的外套,又俯身脱下我的皮鞋,将我扶到了卧室。我躺在卧室的床上,心慌气短,夏雨便打开我的电脑,放出一支轻柔的乐曲。我的心灵在音乐中渐次舒缓,但我的身体却开始口干舌燥。于是夏雨又为我倒来一杯白开水,我却不小心把水溅到了她的身上,然后我就看到夏雨微笑着站起身来。她随着音乐一件又一件地脱下衣服,向我展示她那美轮美奂的丰满胴体。她的乳房就像两个柔香的包子,她的脖颈光滑,她的小腹平坦,她迎合着我灼热的欲望与坚硬的身体,向我大大方方地走来…… 另一个可能的初夜,则是我一打开房门,就看到了沉睡在沙发上的杨帆。她左手拿着遥控器,右手抱着安详的小猫。她碎花衬衣的扣子已经松开,于是我便轻易地看到那对没有包裹的乳房——像两个白面馒头。于是我血脉贲张,我血气方刚,我一手拂开遥控器,一脚踢开小猫咪,将沉睡中的杨帆抱进了卧室。那一对饱满的乳房将我的胸口硌痛了,于是我低下头吻去。杨帆不久就被我吻醒了,她惊异地张大了双眼,轻柔地说了声“别这样”。我刚准备停下来,然而不知为何,她又突然紧紧地将我抱住,反咬我那酒气渗人的舌头。紧接着,我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剥成了一颗大白葱,然后俯下身子,一寸又一寸地亲吻她的肌肤…… 两种记忆盘踞着我的大脑,全都模糊不清,认真回忆或者仔细推敲都令我的大脑几乎撑得破裂开来。但不管如何,此时的杨帆正赤裸着身体躺在我旁边,还羞涩地对我微笑。“活着”已经开始在床下散步,不久好像追逐上了一只蚊虫,出了卧室。我将手轻轻地探了过去,真实地触摸到她诗意的战栗!杨帆的身体抖了一抖,只听她悄声地问了句:“小峰,你不嫌弃我吗?” “从来没有!” 之后在我的人生记忆里,真实地刻录下了第一次偷尝禁果的温暖画面。我表现得勇往直前、大汗淋漓,杨帆努力地迎合着我的肆无忌惮,她将她那最完美的胴体、最危险的人生,全盘交付给了被酒精浸泡后的我。 当时,我竟然没有想到赵一平任何的音容笑貌,事后想来,大约是因为那一缕明媚的阳光。我们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越过了莫名其妙的暧昧关系,彻头彻尾地将生活捆绑在了一起。那时的我们没有想到,这场身体的交融,是对我们逃亡生活的一次庆贺。我们并不知道,与我大醉的蔡小田,即将把我们从“困居重庆”的尴尬中解救出来。 当五月的阳光已经透露出恶毒的味道时,赵大爷撤出公安局去了市政府,他开始认为:杨帆的迟迟不落网,全都是因为公安局的不作为。李老师与张警官忙得焦头烂额,陈菁的“救平”会掀起了新一轮的“救平”高潮,杨帆的照片已经在网络通缉上广为流传,好事者将这照片贴在不同大学的BBS上,冠以“校花”之名。 大醉后的第三天,蔡小田又邀我到他报社去了一趟,似乎夏雨暗地里已经将我的求职托付给了他。于是我又在蔡小田的书房与他促膝长谈了一个下午。 蔡小田的书房别具一格,十平方米的地方温馨淡雅、漫卷书香,令我心驰神往,赞叹连连。西边一张多功能电脑桌,液晶显示屏精致光亮,低音炮音箱声色纯正,打印机于左,摄像头于右。东边放着一张大书桌,置放着荧光灯,灯下文房四宝齐全。三个书橱将书桌围了起来,一个放着世界名著、中国古典;一个放的是当代作家小说:杰克?伦敦、博尔赫斯、村上春树、余华、王小波、王朔、苏童、莫言、贾平凹……身后一个放着一些文坛杂志:《收获》,《人民文学》,《芳草》,《四川文学》,《红岩》,《十月》,《莽原》,《小说选刊》,《小说月报》等等。此外,窗前还摆着一个金鱼缸,旁边的一株仙人掌上结了两朵黄花。椅子柔软,桌面平坦,光线宜人,我的天啊,这么舒适的环境,写不出好东西都难。 蔡小田从书橱里拿出三个大笔记本,上面贴满了各式体裁的、全都是蔡小田原创的文字。他淡淡地笑了笑,说:“据说有八十三万了。”然后又找出一大捆信件让我翻阅,大到《收获》、《十月》的各式约稿函形形色色,开篇都是“尊敬的线头先生”——我羡慕极了。 这就是蔡小田帝王生活的平台,每天他就是坐在这里,用大脑统治文字里的生老病死、财富、荣誉、奸情。 我对一个作家肃然起敬。 推开窗户,几只鸽子正在“咕咕”地叫,下面有一块大草坪。远处嘉陵江雾霭茫茫,船只鸣笛而过,我幡然发现枯燥乏味的生活底层,竟然涌动着那么多的阳光明媚与波光粼粼。 这次更为深入的谈话,让我彻底信任上这位刚认识的朋友与偶像。其实蔡小田的信任远比我强烈,他甚至拿出了大学时期的日记给我看,指着一个平凡女生的照片深情感叹道:“我喜欢了她整整三年,但只说过两句话。”而后又找出一些狂热的诗行,不无遗憾地叹道:“后来我的室友抄了一首送给校花,就和校花好上了……等我准备鼓起勇气说喜欢她时,她已经嫁了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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