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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 谁剪烟花慰月残 青春盛年,各行其事,生活因无新事变得缓慢,虽然不甘于生活,但已习惯。这种百无聊赖的生活,容易因为一个人的出现,而获得质变。比如,良人。我那时也会绞尽脑汁地想,所谓良人,是在自己等待途中,在最好时机出现的一个与你爱到血肉横飞的人。我们都在等待有一个男人来破我们这支阴气太重的女子单身队。 当下流行一个活法,小资。在文学的领域中,玛格利特·杜拉斯成了小资的头目,这位经历复杂、行为出格、笔触涌伤的女作家,成了我们趋炎附势的一个介质。我们热衷将她的书四处传阅,跟喜爱无多大关联,只因虚荣。 栎衷有位身在上海流浪的发小儿叫李晓嫣,此人受了部分偏激的先锋文化的影响,把流浪当做人生的行走,用糜乱抵挡寂寞,她四处收集禁忌的东西以表现自己的与众不同,栎衷靠着这位上海友人的关系,找到了根据杜拉斯的同名小说改编的电影《情人》,这部电影在国内被禁播。 人都喜欢和半遮半掩的东西较劲,越是禁止越是激发人欲望,如同一对受尽阻挠的男女,他们比起一帆风顺的男女,爱得更富有激情和力量,历尽千难万险终于站在一起,而后发现,这成果并没有那么诱人。同理可证,你若想毁灭一个人的欲望,便是让他轻易地实现它。 整个影像是暗色的,一如这段最终只能由一个人描述的故事。我本以为这片之所以被禁是由于排斥资本主义堕落文艺,没想到是因为太A。A不A呢?反正能脱的都脱了,见了梁家辉的裸背,还有伴随全过程的抽搐表情。或许是教育体系中含有禁欲效果,或许是因为心理年龄未到,我们的反应异常冷漠,集体思考着这对男女成天只干那事,到最后怎么就把爱情扯了进去,这太突兀了,爱情它这么崇高,不能源自肉欲吧?对吧?爱情它没那么庸俗吧?我不能理解这样的交流方式,不能理解这焚烧至尽的肉欲到底有没有包含感情,只是记得这对男女扭曲的表情。 后来才知道,梁家辉借助此片,获得"东方第一美臀"一荣,但在当时,我对梁家辉后裸的印象,只觉得神似"紫燕百味鸡"的烤鸭。 突然想起我很久没吃肉了。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忍不住向姐妹们表达内心的想法,我说,梁家辉光溜溜的样子好像一只烤鸭,黑暗的宿舍内传出爆笑。欢喜说,改天去紫燕买半只。我问,为什么只买半只烤鸭不买全只呢?栎衷说,因为只看到梁家辉的背面啊!我慌说,我不吃鸭头,不吃鸭脖子,不吃鸭屁股…… 次日醒来,羞愧难当,基于这种害羞,我决定独自行动去开荤。上午处心积虑地摆脱姐妹们,鬼鬼祟祟来到"紫燕百味鸡",居然碰见欢喜,两人"怎么是你"地互看了几秒,我欲盖弥彰:"我买鸡尖。" 欢喜此地无银三百两:"我买凤爪。" 为了保住我们的名节,吃完鸡尖和凤爪,栎衷便将这碟子非人道毁灭了,我们再不看杜拉斯的书,回归正常人的生活,晒太阳,大声笑,相信世界美好的可能。 青春盛年,各行其事,生活因无新事变得缓慢,虽然不甘于生活,但已习惯。 这种百无聊赖的生活,容易因为一个人的出现,而获得质变。比如,良人。我那时也会绞尽脑汁地想,所谓良人,是在自己等待途中,在最好时机出现的一个与你爱到血肉横飞的人。我们都在等待有一个男人来破我们这支阴气太重的女子单身队。 那个周日,栎衷和梁晨跑去图书馆学习,欢喜本周没有家教安排,昨晚看小说看到半夜,与我一同赖床到中午,中午的阳光唤醒了我们的辘辘饥肠。 欢喜痛苦地说:"软软,一会儿我们吃什么?我在梦里一直觅食,就是找不到吃的啊!" 这个问题我们已经探讨了一年多了,远近的鱼香肉丝和平菇肉丝都吃过了,又不愿意冒险去尝试其他菜式,吃什么,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们,但是我们又不可避免的要提及,然后又在无奈和无所选择中作一个选择,我们都不喜欢回答这个问题。 我本来想依据规则说那句"不要问我这种有难度但没建设性的问题,你决定吧",碍于我的肚皮经不起这问题的考验,我果决地说:"去食堂吧。" 午饭地点有了着落,我们迅速地爬起来,奔到食堂。食堂大叔还未到岗,正坐在电视前吃饭--我认得他,两块五的素配荤,他能很有技术地抖成一块三的荤配素,他已经观察了我们几分钟,应该说,我们和他对视了那么几分钟,他轻蔑的眼光搭上他这具飙胀的躯体实在不般配,但我饿,不得不走过去,声音颤抖地问:"大叔,怎么还没有开始打菜?" 他要说武汉话了,用着这种毫不客气的腔调很屠夫地冲我们嚷:"急么事?还有二十分钟才开饭呢!" 我们郁闷着跑出来徘徊,等待开饭,才发现食堂门口停着一辆献血车,刚才冲得太急速,都忽略了,我捅了捅欢喜,说:"我想献血。" 欢喜爽快地说:"好啊,一起啊!" 献血中心告知我们,最少需要献二百毫升,向我们比画了大概的体积,欢喜见后急速反悔,说这血其实是她父母起早贪黑养起来的,她不该擅自做主。 这点血还不够梁晨在仙剑中捅一刀呢,还要父母做主?我懒得理会她,打算自己献。 空腹不能献血,好不容易等到那位大叔开恩开饭,欢喜递给我一只鸡腿,自己碗里却没有,说是要提前给我补补,听她这么说,这鸡腿就有点鸿门宴的意思了,吃了它,我不献血都说不过去。 当我从献血车走出来,看到欢喜趴在桌子里面正在填表格,难道这家伙突然觉悟了?她看到我,向我飞眼:等我! 我欣慰地点头,对这小女人的觉悟表示满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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