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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我无法确切地解释自己的这种心理,只是感觉对这些事情上瘾,也许蓝夕就是另一个我吧,我能深切体会自己的痛苦,所以我不想再让她如此伤心,仿佛她的伤好了,我便也不疼了。

  一开始我们的交流仅限于网络,慢慢的便开始用短信来填补不能上网的时间。我每天会发四条短信给蓝夕,督促她早睡早起,按时吃饭,睡前关机,为了防止她找借口任性地淋雨,我还专门订了上海的天气预报短信,以便在前一天提醒她出门带伞。

  我想蓝夕应该也是对我很有好感的吧,不然她不会这么听我的话,并且如她自己所说的开始产生依赖。这种依赖跟我周围那些女孩的矫情并不相同,而是让我觉得自己变得重要起来,并不是随便谁都可以替代。

  但是从林小琳那里得到的挫败感仍旧让我一度无法提起足够的自信,我只是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蓝夕,却从不奢求她能回报给我什么,尤其是自己的失声,让我更加自惭形秽。我用键盘噼里啪啦地敲过去虚伪的自信,我描述着自己“万人迷”的外貌,细数有多少女生对我暗送过秋波,写过情书。

  然而不管我极力把自己塑造地多么完美,蓝夕的眼中都始终不曾有过我的位置,我甚至怀疑她会记不住我的真名。有时她开玩笑地想找我要照片,或者跟我视频,我都一一借口推脱。因为我突然对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外表不再有信心,我总觉得找不到一个足够完美的角度来展现给她――不是太青涩就是太忧郁。至于通电话更是我从未提及,如果不是因为那次我对她的担心不知不觉淹没了自卑的心理,我想我永远也没有勇气拨通她的手机。

  12月的第一天,是崔浩的生日。尽管已经分手,蓝夕还是为他精心准备了一份生日礼物,并寄希望于这份礼物,希望崔浩可以有机会回头。蓝夕出门前,还承诺以后我过生日的时候,也会为我准备一份礼物,先不去考虑是否真有这样一天,仅是这句看似随意的话便足以让我疯狂雀跃了很久。

  可是到了晚上,蓝夕早上出门前的开心却变成了痛彻心扉的挫败与难过,她说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很好地面对前男友和曾经的闺中密友,谁曾想所有的坚强都在见到那两人的甜蜜之后彻底崩溃瓦解。

  蓝夕从QQ发消息给我,“左,我觉得我就要死了,现在每呼吸一次心脏都会连带着疼痛,左,我就要死了……”,之后便再无下文。任凭我发了无数句话过去,可她那边就是悄无声息。

  于是我开始害怕,我害怕她又会想出什么方法来折磨自己,终于在巨大的担心如洪水般泛滥冲垮了不能说话的自卑心理防线之后,我拨通了蓝夕的号码。

  “喂,左,是你吗?”

  “喂,你说话啊,左,是你吗?”

  “左,你再不说话我要生气了,这一点都不好玩。”

  ……

  我听到了蓝夕的声音,虽然我曾无数次幻想过她的声音,却都难以形容此刻真正听到她声音之后的感动。

  是的,感动。

  蓝夕的声音并不太细,略微带着哭泣之后的沙哑,一听就知道是个不太会发嗲的女孩,但是说话间却让我感觉温暖与安心。我是多么希望自己可以同她对话,然而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却只是将头靠在冰冷的墙上,心如刀绞。

  那夜,我决定去为了这个女孩治疗失声,那夜,我给这个叫蓝夕的女孩打了我们相识以来的第一个电话。

  (二)

  有时候一个人过于低调和沉默,反而显得鹤立鸡群。

  我经常被很多同龄的女孩,甚至是初中部的女孩们追捧。以前林小琳总是坏笑着问我为何不答应,我则只是有些悲哀地看着她,在心底疼痛地诘问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我是为了你?而现在,我对女孩们来者不拒,用无数空洞的爱情来填补自己空洞的心,可是这些快餐一样的速食爱情,却只能像泡沫一般,看似强大实则不能为心灵加上丝毫的重量。

  我被不同的女孩们挽着,一起去看电影,逛街,给人情侣的感觉,可是我却从来不说爱她们,当然我也知道她们同样未必爱我,只是张口闭口十分自然地叫着老公,而这个称谓仿似一种专门为她们提供钞票的物种,薄凉惨淡,令人兴趣索然。

  我们就是生活在这样的人间――追逐非主流直到成为90后的主流,可以同时爱很多人,却没人能说出真爱的感觉,可以把自己包装得前卫潮流,却没人有勇气用最真实的自己面对他人。

  可是我们就是如此地乐此不疲,欺骗别人,也欺骗自己。

  经常有陌生的女孩子不知从哪里弄来我的手机号码,给我发一些暧昧的短信,有的就此成为我的新任女友,也有的从此不再联系。很少有人会比较执着地持续发短信给我,也很少有比我大的女孩会来找我,因为我们学校的人几乎都知道杨乐不会找比自己大的女孩做女朋友。

  可是这个陌生的号码却一天发十几条短信给我,并且坦言自己比我大,希望可以先从我的姐姐做起,以后再慢慢发展。

  如果说一开始我还是很有礼貌地跟她重复了我的原则,那在被她纠缠了几天之后,我则几乎失去了所有的耐性,就差对她大吼大叫了,当然,这是在我可以发声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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