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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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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生站在几步远的地方,还是那种很温和地站立的姿态,淡淡的笑,温润的眉眼,他穿着暗青的外套,系着花格围巾,明明都是很重滞的颜色,不知为何他就是给人很洁净很轻逸的感觉,莲生周围都是洁白如雪的婚纱,丽思的设计灵感大多来自蝴蝶、花草以及鸟儿飞翔的姿态,故此她的设计十分清雅灵动。如意试穿的这件,白色的胸衣前襟织入粉色的玫瑰干花花瓣,如意以为穿上之后会显得琐碎累赘,岂知不是,粉红粉白在她胸前交织成网,不知为何,竟有些像被挖出的少女心事,颇有些奇诡,但奇诡中又带着天真与甜蜜。 莲生看着这样的如意,如意看着这样的莲生。吴兢业追出来,还来不及打圆场,如意突然冷笑,道:“怎么你也来为柔德挑选婚纱?我怎么听说人家把你也甩了?” 莲生还来不及说什么,如意又说:“不过不怕,你哄转女人的本领,别人没领教过,我可领教过,还怕柔德不回头吗?我都不替你怕呢!吴小姐,这件不漂亮,我要全店最漂亮的婚纱。” “哦,好,好!”丽思满口应承,心想这个虞如意怎么一时一个主意,刚刚说要最古怪最特别最少见的,哪怕大多数人觉得不好看都不要紧,现在又改口说要最漂亮的,丽思一边走开为如意重新挑选婚纱,一边心里又琢磨,这个虞如意和佟叔怎么好像有仇呢?一见面就对他冷嘲热讽,活脱脱一副怨妇的样子,虞如意要嫁的人不是某位巨富之后吗? “莲生呀,你听说没有,我马上要结婚了,这次可是磨盘打石头,实打实呢,你给我个准信,我下帖子给你你会来吗?你若不来,我也省道手续对不对?”如意越说越不像话。她声音本就妙转,又在气头上,说话极快,急雨密至一般,别人半句嘴也插不上,“哦,你说我在请帖上写上佟莲生阖府合适吗?佟伯母大约认为看到我就会长针眼吧?” 莲生看着如意,脸上涌起不忍之色,“你睡得不好”待如意停嘴的当口,他脱口就问出这句话来。 “我……”如意原本还有满肚子的疯话要讲给莲生听的,可是那句轻软的“你睡得不好?”堵住了她所有的怨怒。 禺少捧起新选的婚纱,非要如意试穿给他看。如意缩在沙发里,连说句“你很烦”的力气都没有,禺少见她不搭理他,便自说自话把婚纱从如意头上套下去,但如意不配合他,他穿到一半再穿不下去,于是那团洁白就纠结在如意的上半身,叠积成一个可笑的形状,如意很滑稽的坐在那里,眼光木然,似一只任人摆布的洋娃娃,禺少越看她越爱,手脚又开始不规矩,他开始嫌弃婚纱碍了他的事,粗手粗脚地要扯下它,差点儿就撕坏了,如意忽地滚出一颗泪来。 如意想,莲生还是莲生呀,只有他会那么殷切地问她,你睡得不好?他总是关心她的起居她饮食她的饱暖,总是原谅她的错误,好多时候,他不像她的情人,倒像是亲人。 “怎么哭了?”禺少慌了,“我没有撕坏呀。就算撕坏也不怕呀,我再买十件赔给你!” 如意的眼泪一串串掉下来。 “你到底在哭什么?”禺少急了。 “我不要嫁你了。”如意一边哭又一边笑道,她为何要嫁这样的脏汉?他是金子打成的、钻石镶成的她也不嫁! “什么?”禺少着恼,“这是可以儿戏的事吗?我在外面有多少朋友你知道吗?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多大的脸都能丢吗?” 禺少还是肆无忌惮地看轻她,但此刻如意连与他生气的兴致都提不起来了,“我们真的不一样。”如意说完起身走开。 “站住!”禺少气急败坏,“虞如意,我不会放过你的!” 如意根本不理他,她早吃透了禺少,外强中干,一辈子都是活给别人看的,他这么爱和她纠缠,不过就是想博注意力,想在他富豪之子的头衔上再加上一道“风流”的光环。 如意真的很后悔自己曾将大好青春浪费在这样一个人身上。 如意在莲生的公寓门外徘徊,她想过了,她和莲生之间唯一的障碍不过就是佟妈妈的阻挠,这根本不是不可逾越的困难,可是她气性那么大,认为自己被佟妈妈看轻了,立即就抛开她和莲生之间来之不易的幸福,去而不返。她还记得她掉头走掉那天说过什么,“伯母你放心,别说你活着的时候我不会嫁给莲生,就算你死了,我也不嫁他!” 她为何要说出这么绝情绝义的话?值得吗?莲生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他从来不曾错待他,她因为他母亲的态度而否决他,对他还有半点公平可言? “我的那些东西不要了,你烧掉好了!”她说。她走掉后,也真的没有再回头来取自己物品,后来莲生屡次留言给她,说东西为她收拾好了,她可随时来取,备用钥匙还是压在门口的地毡下面。其实莲生是找台阶给她下,但她只管生气,根本不回应莲生。她好像被鬼迷了心窍,完全忘掉了莲生一直以来对她多么体贴入微,好到无可挑剔。如果不是莲生今天那句“你睡得不好”,唤醒了她,引发了她,她还是执迷不肯悟。 想到这里,如意突然临阵退却,她真是配不上莲生,也只有禺少那种癫男,配她是恰如其分的。 如意的身体已经半转,脚步在要走未走之间。 莲生打开了门,是心有灵犀,还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哦,我上来是想问问我的东西还在这里不在?”如意强笑着。 莲生圆瞪双目,似乎不敢相信如意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她的脸上还挂着一副委曲求全的表情。 “我……”见莲生不搭腔,如意底气泄了,“算了,也没什么,我……”如意想说我走了。 莲生猛地攫住她的手臂,狠狠地把她拽进门,如意以为自己要摔倒了,但原来跌进莲生的怀里。室内是暗的,只有卧室留盏阅读小灯,如意还要说什么,突感莲生放在她腰间的手猛然一紧。 如意以为莲生是想与她亲热,或者因为他们久别重逢,他按耐不住;或者因为她曾那样任性地拂袖而去,他想惩戒她,莲生再雅,他也是男人。如意软着身体,她根本不打算挣扎。 但莲生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飞快缩回手,“对不起。”他退开一步,“我忘了。”他愧疚得声音都变了,“我真该死!” 他忘了什么?如意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如意——”莲生叫了她的名字,突又顿住,“我睡沙发,今晚你安心睡一觉吧?” 他还是不舍得放她走的,他想留她在这里过夜,可是刚刚他为何又在紧要关头放开她? “有我在这里守着,你什么都不必怕,安心睡好了。”莲生说。 如意幡然醒悟,“你以为我还没有放开那件事?”他怎么这么傻?在他那种无微不至的照顾下,她想不彻底恢复身心健康都很难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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