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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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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也挺好,你以前就喜欢画画,也算是做自己喜欢的事了。” “算吧,呵呵。”青子转着手里的酒杯,总觉得酒精炙热烫喉咙,无法想象曾经自己天天也在夜场喝得淋漓酣畅。 “还和严墨住在一起吗?他现在在干嘛?” “嗯,在盛熙的酒店工作。” “严墨还真是对你好呢,对了,你和盛熙很熟吗?”端木玲像是不经意间地问道。 “他是我老板,就这样啊。” “哦,这样子……”端木玲点点头又喝了一杯酒,把玩着左手手腕上一个好几厘米宽的手镯,“都三年了,你样子好像没怎么变,如果硬说有变化,那就是更漂亮了。” “我哪有,端木才是,化妆的技术也更好了。” “我怎么听着像是讽刺我呢,你没见我卸妆的样子多可怕,哈哈。”端木玲玩着打火机,利落地点了根烟,“烟酒不离手,越来越变丑。” “没有啦!我不是这个意思。”青子有点不好意思,又不知道该怎么修正自己的话。 “无所谓了。”端木玲根本没有听进去青子说的话,侧过脸吩咐吧少又拿了一打玻璃杯,“全部倒上龙舌兰,拿盐和柠檬来。” “我可喝不了这么多。”青子说 “我现在的酒量比以前还要好,不过也不是什么好事。人总是在变的,看上去可能一切都好,但谁的心里不是一堆快腐烂的东西?既然知道了这些,也没办法回到过去。”这一瞬间端木玲像是住在深山的隐士一般,既没有感情也没有欲望,“人只能往前走,走到心死了为止。” 这多少是有些灰暗的调调,怀着后悔的人是无法得到幸福的,青子比谁都明白这点,自己的心是不是死了呢? “来,我们喝酒吧。”青子也举起了手里的杯子,端木玲笑笑,“干杯,为了那些叫人作呕的过去!” 青子不记得和端木玲到底喝了多少酒,一杯又一杯,一直喝到视线开始模糊,脚步也变得轻飘飘。直到酒吧打烊了,才和端木玲搭着彼此的肩膀高一脚低一脚地走了出去。端木玲连车也忘记拿,两个人在大街上一会笑一会又唱歌,不成调的歌声飘在夏夜的空气里。 不知道是谁先捡起石头来胡乱丢的,青子和端木玲就像两个顽劣的孩童玩起这个无聊的游戏,并不时爆发出大笑。直到一声刺耳的警报声把她们拉回了现实,目瞪口呆地被一群人围了起来。 她们砸坏了路边24小时便利店的橱窗。 严墨赶到警局的时候,青子正低着头坐在一张木椅子上,双颊因为酒精作用的潮红色还没有褪去。严墨再看看旁边的人,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尽管画着浓妆,他还是认得这个人是端木玲。 按捺住心里的不解,严墨办理了手续又跟便利店的人道歉。端木玲家里也派人来接她回去了,走出警局的时候端木玲对青子喊了声:“要不要我送你们回家?” “不用了,谢谢。”严墨替青子一口回绝,低头看看自己拥在怀里的青子,从严墨来的时候她就一直一言不发。凌乱的长头发遮住了她的脸,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在回家的路上青子也沉默着,严墨把电台扭开,音乐流淌在车里的小小空间。 进门之后,严墨拿出拖鞋给青子换上,他揉揉青子的头发,“乖,去洗个澡睡觉吧。” 青子像个没有生命的机器人一样走到浴室里去了,严墨坐在沙发上抽着烟,浴室的淋蓬头发出哗哗水声。 青子站在浴室里淋着水,眼泪跟着水花一起落着,她一动不动,仿佛想要借此冲刷掉什么。是洗不去的,过去发生的一切都是洗不去的。人对已经发生的事情总是无能为力,无论你愿意与否,总要付出代价。自己付出的代价惨重,然而,不可抵消,身后已经是一把红尘。 换过睡衣的青子从浴室里出来,头发湿淋淋地就往卧室走。严墨走过去拉住她,“不把头发吹干就睡觉会头疼的。”说完,他把青子拉到沙发上坐着,然后取出电吹风为她吹头发。严墨的手势很轻很轻,像是怕弄疼了她,青子任严墨摆弄,还是不出声。 “这么好的头发得好好打理,不然可惜了呢。”严墨笑着说,刻意不去提今晚发生的一切,“发尾也要修剪了,明天下班了陪你去弄头发吧。想吃什么吗?明天带你去。” 青子忽然转过身抱住了严墨的腰,严墨手里的电吹风掉在地上,他先是一愣,然后双手环绕着她。青子先是低声抽噫,哭得越来越猛烈,最后成了放声的大哭,整个身体都哭得风里的叶子一样簌簌发抖。 “怎么了,我说冷笑话给你听好不好?别哭,不然别人以为我虐待你了呢。”严墨又腾出一只手来拍着青子的背,她的哭声就像一只无形的手在捏住他的心脏,他觉得疼。 “严墨,我害怕,我好害怕。怎么办呢?我害怕……”青子胡乱地说着话,严墨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抚青子,只好任着她哭,“没事没事,有我呢。又没怪你,和朋友喝喝酒很正常的,这些都是小事,下次不要喝这么多了。你已经是成年人了,有什么好怕的呢?你说给我听,有我在你不用害怕。” 青子完全没有回答严墨的话,她的喉咙都哭得嘶哑,双手死死地抱住严墨,像是快溺毙的人抱住了一块浮木。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青子才渐渐平静下来,双手手像是死了之后僵直地捂在脸上。严墨在青子身边坐下,用力把她的手从脸上扯开,把纸巾塞到她手里。 “谢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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