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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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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呵呵乐开了。“宝根,你自己有什么风流韵事,也给我们说出来听听嘛!” “我吗?我哪里有?我没有。”这小子把自己撇得很清,却又来咬我:“金龙,你肯定有,你来说说!” 我笑着说也没有。 “你不可能没有!”旁边华兵却叫起来,“以前徐银凤不是跟你很好吗?你们俩打小就在一起玩!” “银凤?”我心里猛地一咯噔。随即,一张无比熟悉的姣好面容浮现在眼前…… 二十年前,赵家庄的米酒巷里诞生了两个小生命,一个是我,一个就是银凤。我出生在立夏前五天,银凤则在立夏后五天,可谓前脚带后脚,一个撵一个。几个月后,母亲抱我串门,碰上了玉英婶妈,怀里也抱着银凤。两个哺乳期的女人瞅着对方怀里的孩子都格外喜欢,互相交换抱着聊天,谁知一会儿我和银凤都不约而同地拱起奶来……两个母亲煞有介事地叮嘱我们,喝过对方妈妈的奶,以后就应该兄妹相待,一起玩耍,永远不准闹别扭。 小时候,母亲和玉英婶妈常拿这件事逗趣。根据她们叙述,银凤学会走路后,头次长途旅行就是歪歪扭扭跩到我家院门口,像只小狗熊似的爬上四级砖头台阶,伏在门槛上朝里面喊“多多”(哥哥)。我在屋里听见了,马上跌跌撞撞过去迎接,弯下腰牵她的手,结果一起骨碌碌地滚下台阶。 银凤从此就黏上了我,两人结伴玩耍,非常投缘。她什么都要跟我学。夏天炎热,我脱得赤条条的,她也脱得光溜溜的,像个小肉磙子。她模仿我站着撒尿,结果不成,总是淋湿两条腿儿。她对我有肉雀雀羡慕得要命,有时忍不住伸手去摸。她曾问过她妈,为啥金龙哥哥有肉雀雀,而她没有。得到的回答是:送子娘娘开小差,忘了替她安上了。 七岁,我们一起上小学,同班。我当班长,她当生活委员。 十三岁,我们一起上中学,依然同班。我当班长,她当劳动委员。 银凤似乎永远追随着我,关系始终亲密。上学放学我们背着书包同来同往,外人看上去简直就像一奶同胞。其实她是有哥哥的,而我也有妹妹,只不过都相差五岁,玩不到一块儿去。有时我故意嘲笑银凤是跟屁虫,她总是撅嘴回敬:“我就是跟屁虫,咋的啦?”我就喜欢她这种任性娇憨的样儿。我们脾胃相投,配合默契,实在是打幼小时就自然培养和互相适应的结果。 中考时,银凤没能发挥好,失去了升学机会。不久,她跟家人下江南,去了无锡。屈指算来,我和银凤已经整整四年没见过面了。 “你看,对不对?我一提到银凤,金龙就发呆了!”华兵冲宝根说。他满脸得意,好像捡到了一把藏宝窟的钥匙。 “你瞎说什么呀?”我抢白他,“不错,我和银凤关系是很好,从小就在一起玩,可那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10 宝根一而再地试图从华兵和我身上套出他很想听的东西,结果均告失望,显得没精打采,身子倚着柳树,眼睛半睁半瞑,像是要睡觉。我从地上跳起来,很响亮地拍了几下巴掌,说:“好了好了,咱们别谈什么风流韵事了。我打个拳给你们欣赏欣赏!” 我拉开功架,打开一套少林长拳。拳似流星眼似电,身法繁复更迭,脚步连环紧凑,劲风烈烈!顷刻工夫,草地被我踩塌一片。打到最后,蓦发一声清啸,“噔、噔、噔”向前三步,腾身踏上一棵大树,朝后一个飘逸的空翻,以“大鹏展翅”势稳稳落地。凝声问道: “如何?” 宝根和华兵惊得目瞪口呆。稍缓过神后,一迭声地问:“你在哪里学的?咋会这么棒的武功?”“简直是霍元甲!李小龙!李连杰!” 我告诉他们,还是读初二的时候,很偶然地在学校电视室观看了两集祝延平主演的古装连续剧《武松》。这是我生平第一次看武打戏,简直如痴如醉——做武松那样身怀武功快意恩仇匡扶正义的侠士好汉是多么痛快呀!我突然觉得武功应该是男人的一种重要附属,否则他就不是真正的男人。我在校图书室找到一本介绍武术的小册子,依样画葫芦,暗地里自学起来。考上戴窑镇高中后,教生物的黄老师每天在学校食堂后面的空地上练拳,有不少学生跟着他学,我是其中最认真、最坚持、最有悟性,因而也练得最好的一个。 “上了高中我才知道,武术其实也是一项体育运动,现代人练武术,更注重强身健体。你们看,我身体多棒?另外,我告诉你们,我不仅练武术,还爱打篮球,到高二时就担任高中部篮球队长了!” 宝根问:“金龙,你两年大学都考不取,是不是跟练武、打篮球有关系?” 我略为沉吟,说:“肯定是有关系的。一个人兴趣广泛,热衷体育运动,功课上就难免分心,耗费不少时间和精力。但是,这并非是我考不上的主要原因。” 我告诉他们,进入高中后,我感到在学习和生活中越来越分神,常常不自觉地神思飞扬,心骛八荒,简直像得了幻想症。一旦发作,短时间很难收敛。随之而来的就是偏科,对理科完全失去兴趣。尤其讨厌数学,发展到惧怕,最后简直产生条件反射式的抗拒——“两次高考失败其实就是数学的失败!” 华兵叹气说:“唉,我倒是蛮喜欢数学的,就是语文不好,作文不会写,拿不到高分。” “如果我们互补一下,不就全解决问题了?”我笑道,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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