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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


  “那么我该如何称呼你呢?”她问道。

  “我叫马可,你可以直接呼我的名字。如果你想和我更近一步,加深感情的话,你可以叫我老马、小马、可怜的马可、亲爱的马可、寂寞难耐的马可……但绝对不可以叫我河马或者马大哈。”

  “你很寂寞吗?”女孩盯着我,好奇的问。

  “算是吧!”我心不在焉的说。

  “你有女朋友吗?”女孩又问了一个敏感的问题。

  “有吧!”

  “那你还感觉寂寞?”女孩反问道。

  “可她现在不要我了,她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了!”

  “她漂亮吗?”

  “漂亮!”

  “和我比呢?”女孩子总喜欢向美女的权威挑战,尤其是新手。这就像一些练功夫的人,开始的时候总热衷和高手们比划比划,一旦练成真本事以后,往往就不喜欢炫耀了。

  “不好说,反正你们都很漂亮!”我随口搪塞了一句。

  “哦,那爱情是寂寞时寻找的一个缺口吗?”

  “或许是吧!许多寂寞的恋人,他们之间的爱情是不能长久的,无论当年他们有多少的山盟海誓,沧海桑田,到最后的结果还是无异于顽童时代过家家的无知戏言!”我戏虐道。说完我就后悔了,我怎么能在一个学妹面前灌输这些消极的论调呢?我怎么能在一个刚认识的一个女孩面前暴露自己软弱的一面呢?难道我的脑袋瓜子被撞坏了不成?我的头真的又开始疼痛了。

  “外面的雨点渐渐小了,我们该离开这里了!”我看着零星的小雨,对这个女孩说。

  “嗯,那我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去找你吗?”女孩问。

  “随时欢迎,我有求必应!”

  “那我先走了,再见!”女孩卷起裤管,裸露着雪白的脚趾,走出旧报亭。

  “再见!”我看着她,在一片波光粼粼中,渐行渐远。我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于是我在她的背后大声叫喊:“喂!你叫什么名字?”

  “下次再告诉你吧!”女孩放慢了脚步。

  “不行,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又喊了一句。女孩转身,旋即回应了一声:“你记住了,我叫刘思哲!”

  “思哲,思哲!”我默念了两遍,心里总想把他和那个姓范的服装设计师联系起来。

  我摸了摸还没有愈合的伤口,也迈进了零落的小雨中,在我拔腿的刹那,伴随着夺目耀眼的闪电,一声声闷雷又在高空中由远及近,缓缓滚来。

  我加速了奔跑的脚步。这会儿,我宁愿将我顽固不化的心理防线彻底的摧毁,任凭风吹雨打,而我真的忘了你梦幻的笑容,忘了你咸涩涩的泪水,忘了我们甜腻的亲吻。真的忘了你离去。

  ……

  刚踏进宿舍一会儿,外面的暴风雨就又开始席卷而来,窗外的水滴汇成了一大串密集的雨帘子。

  在这个时候,我接到了白慧慧的电话,她在光缆那头,急促的对我说:“快来吧,我被困在系里的画室里了。”

  “就你一个人吗?”我问。

  “废话,你以为我能跟谁在一起呢?”电话那端传来了白慧慧严厉的责怪声,还有“啪嗒啪嗒”的落雨声。

  “问问而已嘛,少安毋躁,你乖乖的呆在那儿,我立马去救你!”我连忙挂断了电话,在宿舍里找了两把伞,硬撑着走下楼去。

  雨,愈来愈大了。

  我踩着积水找到了白慧慧的落脚处。这是一个偏僻的小房子,也就是她所说的艺术系画室。从周围一片狼藉的垃圾来看,我推测这里或许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如果不是我从窗户外看见里面的白慧慧,我还真想神秘的喊一声:请问,这里有没有人家呀?

  “进来呀!”白慧慧在屋里向我招手。

  我向前了跨一步,就一不小心迈进了艺术的殿堂。在这里,我看见了墙上的达芬奇、毕加索、凡高、达利、莫奈和列宾。他们深遂而睿智的目光。让我感到了自身的渺小和卑微。

  白慧慧坐在一张长方形的大桌子上,她的手里正摆弄着红红绿绿的彩色颜料,而坐落在她身边的是那是叫“思考者”的裸体雕塑。

  “不是说只有你一个人吗?”我一开口就给白慧慧来了个下马威。

  “是呀,不就是我一个吗?”白慧慧环顾一下左右,迷惘的望着我。

  “那它呢?”我指着这个“思考者”的裸体雕塑说。

  白慧慧向雕塑瞥了一眼,“扑哧”一声,乐了。她说:“没想到,你还跟这玩意儿较起劲来了!”

  “这就证明我是一个认真严谨的男人,尤其是对爱情的问题上。”我坐在白慧慧的旁边,深情款款的望着她。

  “你去糊弄糊弄小女生吧,最好是幼儿园的。”白慧慧立刻将了我一军。

  “啊!幼儿园的,你太残忍的吧,真是暴殄天物!”

  “你都瞎想什么呢,思想太不纯洁了吧。我的意思是说,你骗骗小孩子而已,别什么东西都要和情爱牵扯到一起,真滥俗!”白慧慧一急,和我较起真来。

  “那我现在没有小孩子去骗,怎么办?不如……”

  “什么呀?”

  “不如你帮我弄出一个吧,到时候咱们就有得玩了!”说这话的时候,我的身子哆嗦一下。我有点儿恐惧自己骇人的想象力了。

  “找死,你说什么呢?大姑娘养孩子——羞煞人也!”白慧慧的脸上泛起一朵红晕,随后她握紧拳头狠狠的朝我脑袋上砸了下来。

  “哎呀!”我忍不住尖叫一声,连忙像触电似的推开她已经砸下的拳头。尽管她拳头使出的力道不大,但我的伤口却俨如一个腐烂了的西红柿,脆弱的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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