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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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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过弧形的花坛一角,是一个高难度的动作,偏偏她是一个喜欢挑战极限的人,于是脚踝用力,滑板速度加快,凭空跃起,一个漂亮的回落,“哗”,又溅起一摊水花。 她禁不住开怀地笑。 正坐在花坛一侧看书的他被泥花溅满了雪白的校服,又被银铃般的笑声惊醒,抬起头,见到了她,原来的生气都化为云烟。 她并没有看到他,滑板又向前飞,轻盈如同穿梭在花丛的蝴蝶。 只是没有想到,新学期分班了,他在新的教室帮老师发书,门“砰”的一响,一个戴着长长鸭舌帽的长发女生凶暴地推开了门。 老师脸色阴沉了下来。 他皱了一下眉头,引长发女生坐在第一组的倒数第三张桌子。 她坐下,将课本弄出很大的声响。他掉过头,斥责地望着她的长长的鸭舌帽。 “哟,你真凶啊!”她摘下帽子,调侃地笑了笑。 是那个玩滑板的女生,他记得她的眼睛,阳光一样明亮的眼睛。他的心不禁一颤。 这是他和她的第二次见面。 一个是高材生,一个是坏女孩,可是在接下来的日子,他和她的世界竟碰撞到了一起。 他在上课时,偷偷地传了一张纸条。 一张十六开的白纸叠成正方形,上面只有一个简单而羞涩的“嗨”,字迹清秀俊美,如同他。 几天后的一个早晨,她突然流冷汗,胃如刀割般绞痛,却倔强地咬着嘴唇,硬是不发出呻吟。 他却发现了伏在课桌上的她的疼痛,心急地跑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抱起她到医务室。 那是一段长长的距离,从五楼教室到操场东侧的医务室,又恰是课间休息时间,整个学校都在喧哗。无疑,他和她很快成为了一则新闻。 校医看了一下她的症状,也大吃一惊,斥责她:“你小小年纪也如此不爱惜自己,再长大几岁还得了。” 吃药,休息了一节课,她总算可以“正常”一些地说话了:“你还不快些去听课,班长。” 他羞赧地低下头,耳朵都红了。 临出门,校医叮嘱:“你以后一定要按时吃早餐。” 她回头过,“嗖嗖”地笑,“早餐啊?我并没有这个慨念。” 第二天,校园传来琅琅的读书声,她仍是慢吞吞地走着。 “嗨。” 他站在学校门口的木棉树下,手里提着豆浆小麦面包。 “你也迟到吗?”她有些小小的惊讶。 “我,”停了很久,他说,“我在等你。” 他和她一起到了教学楼后的花坛,并排坐着。 他看着她一口一口地撕面包吃,快乐地笑着。 从此,他天天都为她准备早餐,跟着她一起迟到。慢慢地,就开始逃课,不过多久,他的聪明在游戏上所向披靡。 有一天,她不再想去学校。 “你回到你从前去吧。” 他的目光如火炬,“我已经忘了什么是‘从前’。” “我好像是洪荒野兽,只能够教坏你。” “那么,”他一字一顿地说,“从此我会比你更坏。” 他真的说到做到。在以后的日子,他比谁都堕落。 于是酗酒的他醉醺醺的时候,变成了蝴蝶的噩梦。 “你这害人精。”他的眼睛狠狠如同豺狼,手里抓的东西随时可能成为攻击她的武器。 于是,淤青,流血,被伤害。 她一次又一次地试图离开他,可是却在巨大的愧疚和残余的一点爱中回头。慢慢地跪在地上,用毛巾轻轻地擦拭呕吐物,翻动他的身子换上干净的衣服,做完了这一切,她就又不能也舍不得离开了。 沉睡中的他,仍是那个无比眷恋她的孩子。 最终离开,是那一个漆黑的夜晚。 她从酒吧回家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刚踏入房门,原来黑暗的房间忽然打开了一盏灯泡。在淡黄的灯光下,他咧开嘴笑,神情诡异。 “你在做什么?”她问。 “哼。”他模糊地应了一声,忽然把右手从身后伸出来,一抛,一个空的酒瓶腾空而来,她错愕到不能移动,只觉得一股巨大的痛楚袭入右腿,鲜血汩汩地流出来。 “你又喝醉了。”她咬牙看着他,单脚跳出房门,拍敲了对面一户人家的门,让好心的邻居送她到附近的小诊所去。 医生在小腿上挑出一块块碎玻璃时,额头上也满满溢出冷汗,她却丝毫不惊惶,还是微笑着。 包扎着重重的白绷带的她在中午才一拐一拐地回到小屋,他仍在睡,一直到傍晚才起身。 那刺眼的白绷带,他仿佛没有看到,推开门,自己出去吃晚饭。 蝴蝶在腐朽的屋子里坐,只觉得已经死去了的麻木的心又在痛了。他竟然连询问都没有,也不用谈安慰或者道歉了。 再等七天,在这七天里,只要他稍微有一点点的关怀,她也就认命了。蝴蝶对自己说。 可是,他似乎忘记了她的存在。 “对情对爱,我从此不再亏欠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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