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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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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阿灿谁也不说话,我们只是低着头不停地喝酒。喝酒,对于我们来说似乎也转换成了一种语言。不过,这种语言的寿命是比较短暂的。没过多久,阿灿酒后多语的毛病再次发作。他开始说话,并告诉我说华莎昨晚去找过他。这个,我早有预感。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问。

  “不知道。”

  “可是,事情总是要有个说法的啊。”

  “说法?什么样的说法呢?”阿灿问我。

  “华莎她知道你和小艾的事情了么?”我说。

  “我昨晚都告诉她了。”

  “她怎么说?”

  “她说她不在乎。”

  “她怎么会这么说?”我感到不解。

  “老实说,我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小七,我该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常说自己是‘情圣’么?”

  “这种事情,还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阿灿说罢,将半瓶啤酒一饮而尽。

  “旁观者清,也要分什么事情。这种事儿,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反正,你自己的路,自己走。早些上岸吧。”阿灿听后,微微点了一下头。

  接下来,我们又喝了好多瓶酒,也说了好多话。但究竟说了些什么都已经记不得了。我只记得在阿灿的坚决要求下,最后是他买的单。这对于我来说,又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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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怎么说,最后我们两个还是平平安安地回到了宿舍。其间,不曾闹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这在我看来,至今还是个不可思异的事情。因为,那天我们两个所喝的酒足有二十几瓶。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最后我们喝到了连一米以内的人都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地步。

  其实,那天发生的事情,在现在看来,有好多都是令人不可思议的。小艾和湘美还有白雪平常是最痛恨烟酒的人,按常理,酒醒后我和阿灿一定会死得很难看。但不知为什么她们这次竟然会如此一致地“大赦天下”。

  听白雪说,那天晚上,即便是阿灿有好几次差点把冰箱门打开朝里面小便,小艾也只是说了句“放水的地方错了”,之后,便没有其他的过激行为。甚至,小艾在阿灿酒醒后,一面给他泡解酒茶喝,一面还用温毛巾给那厮擦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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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往往就是这个样子。对于大多数女孩子们而言,她们都是“口是心非”的人。在她们外表冷漠的背后,其实包裹着一颗与生俱来的母性的柔善之心。特别是对于一个她所深爱的男子而言,虽然她平时会“左右开弓”地对待他,但在其内心深处却是对那个人关怀备至的。这就是中国女性所特有关爱方式。含蓄而不张扬,内敛却又恒久。这一点,在小艾的身上得到了充分的显现。

  只可惜,与中国女性的这种关爱方式不成正比的是,中国的男人们多数是秉承了西欧男子的那种华而不实的关爱方式。他们经常会把“爱”字挂在嘴巴上。“爱”,在他们那里俨然成了胡子的寄生体。随时可以生长出来,也可以随时将其刮掉。

  应该说,如果提高到民族的高度,中国男人的爱与中国女性的爱是相反的。他们往往是外表狂热,可内心深处所藏匿的潜台词却与中国女性们所抱定的信念,是风马牛不相及的。

  很不幸的是,阿灿就是这“大部分”中的一个。但我总以为,有那么一天他还是会醒悟的。只是,不知道当他醒悟的那一天,他的“幸福”是否还会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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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苦地徘徊于两个女人之间的阿灿,在经过了一番痛苦的挣扎之后做出了他的决定。他的这个决定,不免让我有些大失所望。他说他爱小艾的细腻和豪放,但却又忘不了华莎的美丽和气质。手心手背都是肉,所以他决定,走一步,算一步,尽量不去做用左手割右手或者用右手割左手的事。一切,等到时候再说。

  我总是觉得阿灿这家伙最后做出的这个决择,是他曾经说过的,也是我认为最无耻的“拖”。哈姆雷特说,“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一个问题。”我觉得,爱?还是,不爱?这同样也是一个问题。

  但无论最后这个“问题”阿灿将会用什么样的一个方式去作结,我认为对于小艾来讲都是一种伤害。当然,华莎也一样。因为她和小艾一样,同为女子。但从人情和时间的角度来理解,我想小艾要比华莎伤得更深。毕竟,她所付出的情感无论是在时间上讲,还是在程度上讲,都是要远远超过华莎所能付出和承载。

  此外,到目前为止,整件事情也还只有小艾被蒙在鼓里。这对于小艾来说,是伤害中的伤害,其残忍度不亚于在她流血未止的伤口上,再插一把带着盐水的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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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诺,是一回事;而能否践诺,则又是另外一回事。

  时间,是柔软的坚硬。它是一种复合体。无论是怎样美丽的诺言,在它无声无息、无色无形的烈焰之下,都将化作一团浮尘。而山盟海誓这朵彩色的泡沫,它虽然涌动着樱花一样的暗香,但它所弥散着的依然是悲伤的味道。也许,正是因为它太过美丽,所以它就像是瓷一般的脆弱。这就注定了它的那股暗香,逃脱不掉被时间暗杀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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