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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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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就凭你!我主要是嫌天气太热,站着太累,才假装晕倒的。”二胡不屑地说。 原来如此,不愧为跨世纪的大学生。 晚饭后内急,从WC回来,远远就听到一浪盖过一浪的笑声。走到门口,看到大头、小贱和杨成武坐在二胡床上,笑得前仰后合。 他们一定是来看我的。我很少生病,第一次住院就能享受如此殊荣,不免有些沾沾自喜。 我一大步跨进门去:“嘿,大家好,谢谢大家来探望我,东西都带了吧?” 他们三人齐刷刷的盯着我的头,大头正色道:“闻名不如见面,比二胡说的还漂亮。” “小丽肯定看上他了。”小贱说话的语气怪怪的。 只有杨成武没说话,要是人人都像他,这个世界就太平了。 对付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是引开他们的注意力,我提高嗓音嚷道:“有好吃的没有?” “有啊,正好我买了些苹果。” 我惊恐的回过头去,看到小丽一双含笑的大眼睛。天哪,这下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们几个神情古怪,小贱的脸都扭曲了,象是一块正在搅拌的面团。终于有人率先笑出声来,一发不可收拾,顿时笑声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怎么了?”小丽困惑地看着我。 “我不喜欢吃苹果。”我闷闷地说,走到床边,躺下。 “苹果可以美容,你看你头部受伤了喛。”那小丫头竟然还在说。 那几位笑得更大声了,仿佛要把积蓄了二十年的笑声一下笑完,也不知道省着点儿用。 第三天二胡在教官的胁迫之下,怏怏不舍的归了队。我则被小丽以对病人负责为由留了下来。我开始担心我的伤势,因为小丽对我说了一大堆专业术语,列举了无数病例,最后告诫我:外边风大,容易感染破伤风。破伤风我是知道的,得了就没命。我对生活充满了热爱、充满了向往,怎么可以这样轻易的死去?况且我刚从老爸那里讨到恋爱的资格,十八年的等待,就这样逝去,我心有不甘啊,所以我只好乖乖地听从小丽的话继续留在医院。 有空的时候小丽会来看我,其实她大部分时间都有空,通常她会带上一些水果、瓜子、土豆片……还有许许多多我叫不上名字的零食。在我大饱口福之余,她还跟我讲起她的不幸遭遇:她原本是西安医科大的学生,高我一级,年龄却比我小半岁,这让我羞愧了好一阵子。大一寒假,她家里集体出游,爬华山,下山的时候,因为腿软无力,一下从石梯上摔了下来,幸好快到山下,石梯不是很长,才不至于酿成惨剧,但腿却摔断了,不得已只好停学一年。伤好了后,在家里闲得无聊,恰好她老爸是我们学校校长的同学,就到这里做护士来了,一方面可以观摩实习,另一方面也可以给自己挣点零花钱。“每个月一千元,怎么样?”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眼里透着骄傲的神色。 说到华山,她仍然心有余悸:“好险啊!”她拍着胸口说。 “好险啊!差点就见不着你了。”我也拍着胸口说。 “你怎么这样子啊!”她笑着一拳擂向我的胸口。 来而不往非礼也,中华乃泱泱大国,我岂可失礼,也一拳直捣她的胸口,可惜没打到。 “你、你……”她用手护住胸部,惊声尖叫。 “非礼呀!”她压低嗓音,用夸张的表情叫道。 “来而不往才是非礼嘛。”我不满的说。 她愤怒至极,抄起扫帚,想了想,又放下——女人打架都那么婆婆妈妈。 赤手空拳我难道还怕她不成? 她笑嘻嘻的走了过来,看来是西线无战事了,我放松警惕,她却突然伸手向我脑袋拍下来,专打别人痛处,最毒妇人心。我痛得呲牙咧嘴,哇哇大叫。 她向后跳开,得意的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对我不敬!”然后笑嘻嘻的一步三摇地走了出去。 这真是一个不好的开端,自从她打开这个潘多拉的魔盒之后,只要我对她稍有不敬,她就用这招来惩罚我。于是在那段时间里,在医院的走廊常常可以看到这样一副景象:一个病人头缠别致的绷带在前面飞奔,一个小护士在后面紧紧追赶。惹得人们纷纷互相打听:“这里是不是精神病院?” 偶尔她心情好的时候,会替我重新缠绷带,还美其名曰:头饰。我粗略地统计了一下,我做过礼品盒,做过花篮,最可气的一次是她竟然用两根筷子撑起两头多余的纱布,还一本正经地唱:“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让我想起Playboy中的兔女郎,不胜悲哀。但是我敢怒而不敢言,只盼着护士长来到,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但从未见过她的踪影,倒是医生来过一回,傻傻地笑了一阵,弄清楚是小丽的杰作之后,傻笑着走了,再无下文。 医院里渐渐热闹起来,常常可以见到一大群身穿军服的学生吵吵闹闹的或搀着或抬着一个学生走进医院,除了被抬的人之外,其他的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奇怪的是,被抬的大部分都是男生,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事不关已,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人多了,我的事情也就多了起来,每天我都沿着每个病房去串门聊天,在他们的暴笑声中欣赏完我的头饰之后,通常会摆出很暧昧的表情,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终于有一天,我忍无可忍,问道:“你已经是第五个这样看我的人了,为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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