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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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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会办的很成功。我们称之为304的盛宴。酒精炉是以前用来煮方便面的三块钱一个的那种。铝锅是从校门口一家土菜馆借来的。我们分头买回了一袋袋真空包装的酸菜,还有黑鱼,还有大捆大捆的上海青。土菜馆里热心的老板娘抓了一盘子薄饼给我们。啤酒是少不了的。我们再也受不了跟男生一起吃饭时的那种小心翼翼礼貌周全。轻启朱唇啜一口椰子汁的时代滚蛋吧! 值班室的阿姨很够意思,早早地躺下打呼噜去了。304门窗的隔音效果还算让人满意。灯光被我们弄得昏昏欲睡的很写意。我们把书桌拼起来,围着坐下。拿喝水的杯子当酒杯。猫站起来跳艳舞。她钻进衣柜后面,慢慢地伸出一条腿。我们先看到一只脚,雪白细腻。接着小腿露出来,然后是蛊惑的大腿。猫的身材不错,修长,消瘦,但该大的地方还是够大的。那套红色的黛安芬弄得她性感十足。我们疯狂地尖叫。柳儿拿起一听啤酒使劲摇晃,然后把易拉罐对准猫,刺啦一下扯开拉环。褐色的液体像条发情的舌头飞快地舔了出去,刚好喷在猫红艳艳的内裤上。阿布大叫,猫,看你那儿都湿了。猫跑过来,把阿布摁倒在床上,撕扯她的衣服。阿布紫色的内衣露出来。我们笑作一团。女人对女人的身体都有种与生俱来的怜惜。这怜惜是相互之间的,也就是同性依恋。小时候我们交朋友,都是同性的。看到自己的朋友与另一个同学走得很近,心里便不是滋味。对同性,我们保持着一种固执的根深蒂固的爱怜。因此,抚摸同性的身体会觉得亲切。手指轻轻滑过的,好像是自己的肌肤。在同性面前,尤其是同性朋友面前,我们可以一脚蹬掉那压得我们喘息不止的矜持,我们肆无忌惮。 16、304的盛宴(2) 看她们尽兴地折腾,我眯着眼睛在灯光下喝啤酒。当别人歇斯底里兴高采烈的时候,我就会伤感起来,这一点我非常痛苦。这说明我孤独,我不合群,我游离在他人之外。话说回来,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注定和孤独相伴。爱是孤独的。这是我的格言。父母以为我们找到了一个自己爱的或者爱自己的恋人,我们就幸福了,他们也可以放心地丢下我们离去。他们不知道,即使两个人再爱得铭于心刻于骨,彼此永远是两个个体,永远不可能契合得那么完美无缺。这真的让人遗憾。 以后的日子,我们已不可能结伴去喝奶茶去蹦迪去通宵上网了。我们可能成为五个形单影只的人。最最幸福的也只能挽着一脸不情愿的老公去逛商场。 师弟师妹们的日子过得火热得一塌糊涂,颓败得一塌糊涂。我们身上上演的故事,又被他们拿过去上演续集。大坝的水还是波涛汹涌的。沙滩上依然有在那儿苦苦做功挥汗如雨的男女。日子原来是一成不变的,只是主角变了。我们荒唐的青春也将随着脸上的疙瘩痘消失殆尽。 总想把大四的日子挤压得长些再长些。可它就像吹泡泡糖,膨胀到一定程度就爆掉了,再也无法扩张。我们急急奔走,留意墙体每一则招聘广告。我们写论文,把紫式部的《源氏物语》生搬硬套与《红楼梦》作比较。夜深人静鼾声起伏不停的时候我还会在A4纸上写小说。我只是想把我一直以来坚持的东西进行到底。我并不觉得自己把小说写得过于真实是一种罪过。那些让我的目光触及到的群体,我觉得他们才有罪。包括我自己。我把小说理顺得井井有条,从本质上抵抗一些颠三倒四故弄玄虚的东西。做这些,我只是想在我的青春簿册上记一笔账,等我年老到我身边的男人只能吃力地弯下腰吻我的牙床的时候,我可以一边翻账册一边感叹我那个时候的年轻。 我们都没有心思闹腾。猫和阿布秀了Bra之后也觉得这刻意的开怀没多大意思。我们这一代,可悲之处就在于我们觉得没有什么东西是有意思的。学习,爱情都是那么回事儿。 莲一向是乖乖女。至少是安静的。她把一张碟片拷进电脑,柔声道,都来看电影吧。新片,最近挺火的。我一看碟片的封面,原来就是让很多人听后就一脸坏笑的《桃色》。前不久在一本电影刊物上看过它的评论。说什么空洞得只剩下桃色了。我说过,我对电影兴趣不大,因为一次次的失望把我打击怕了。为了选一种温暖的集体的气氛,我还是搬了凳子坐过去。 影片中的三个女人我只认识两个。这暴露了我一向的孤陋寡闻。坂本庆子浓妆艳抹得像个老鸨,她的妆容和《2046》里的刘嘉玲一样失败。章小惠略略清晰一点,但那有些下垂的乳房还是让我大倒胃口。那个年轻时候的梅木里子我就不认识了,她的声音让人发毛。我在想,剧组的工作人员当时是不是也恶心得连工作餐都吃不下。 我就看她们在那雍容的背景下激吻,做爱。看这样的镜头让人脸红一下都成为不可能,这真的让人心碎。暴露的太多就没多大意思了。她们看后四十五分钟的时候,我趴在桌子上打盹儿。阿布说真他妈没劲,看了一场2004年最烂的电影。幸亏先吃了饭,不然早没胃口了。 大嗓门的阿布把我吵醒,我抬起头,正看见那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压在一个女人身上痛苦地抽送。我觉得他是在挣扎,为欲望挣扎。男人天生是贱骨头,贱骨头也总是让女人喜欢,这可能是我永远搞不懂的一个问题。他们每找一次女人都要累个半死,却还乐此不疲,这真的叫自讨苦吃。 猫听完我自以为很精辟的阐述,笑得直打嗝儿。她说卓雅你不会性冷淡吧!其他人都笑了。我平静地说,那样倒好了。 那样我就不会再孤独无依地等一个终将回不到我身边的男人。那样我就不会织一件件送不出去的毛衣也不会一次次戳破手指。 衣橱里的毛衣有好多件了。我是用绝望织的用心痛织的。没有它们,我真的会支撑不下去。每织完一件毛衣,我就会爬上学院后面的山坡,在风声中朗诵罗伯特·勃朗宁的诗。 你总有爱我的一天 你总有爱我的一天! 我能等着你的爱慢慢地长大。 你手里提的那把花, 不也是四月下的种子,六月开的吗? 我如今种下满心窝的种子, 至少总有一两粒生根发芽, 开的花是你不要采的—— 不是爱,也许是一点喜欢吧。 我坟前开的一朵紫罗兰—— 爱的遗憾——你总会瞧他一眼; 你那有眼吗?抵得我千般苦恼了。 死算什么?你总有爱我的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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