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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咳、咳"叶子和薛瞳不知道站我后边多久了,下回落单的时候肯定又该损我有异性没人性了。

  "这是卓凯,这就是我常跟你说的叶子、段雪、谢天博、薛瞳和她的男朋友裴骏。"两边介绍完了,看着卓凯和谢天博、裴骏握手致意,我特想乐。还整的跟接见国家元首似的。

  叶子和薛瞳自打看见卓凯第一眼起,就彻底看不见我了,四只眼睛贼光烁烁。趁着男生们在前面联络感情,直拿胳膊肘拐我。比相片上的还有看头啊!小样儿挺能耐!这大好的一青年,落你嘴里,不死也得半残废吧?

  恩,顶多生活不能自理。嘿!说什么呢?真怀疑你俩是不是我亲姐们儿,从来都没见你们担心过我掉狼嘴里?我得了便宜还卖乖,一副老板娘的架势,把"见色忘义"执行的那叫彻底。

  其实我懂叶子和薛瞳第一眼看到卓凯的感觉,就像我在哈利法克斯第一次见到他一样,觉得这男的要是插俩翅膀,说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我都信。不同于商圈、官场上混大的我们,他身上有股很纯晰的气质。要说书卷气也不尽然,被我归类为"满腹诗书气自华"的淡定。而他最吸引我的是一种对生活的乐观和希望,总是积极的面对所有的一切。

  几个男的寒暄完了,卓凯回到我身边。我看着他那张脸一个劲的笑,他揉揉我的长发问我笑什么?我说姐几个都认定你掉狼嘴里了,我能不乐吗?卓凯假装一脸惊讶,然后做沉思状说,看见了吧,有替我伸冤的。

  他拖着两个箱子让我追的满大厅跑,薛瞳他们也跟着起哄,好像又回到了年少时的校园,无所顾忌的任意放纵心情。可毕竟是在机场,已经有几个挎着照相机的频频关爱了。大概是从"海拔"高度和容貌上,把这群人当演员了,更有几个"群众演员"左顾右盼地寻摸摄影机。我赶紧拉着卓凯往外走,心想幸亏展翔没来,要不然我们得跟着上头条。

  一路走到停车场,卓凯一直很自然地牵着我的手,那种感觉让我莫名的温暖,心底那股虚无缥缈的惆怅和痛楚终于有了归宿。

  本来连场子都定好了,准备好好的吃一顿。可卓凯说,第一天回来,想先回家看看。五年前走的时候很匆忙,家里的房子让亲戚托管着,已经腾出来了,不如全到我家吧,也算请大家吃"稳锅灶"。

  这提议满怀旧的,几年前,这帮人还有闲心、闲情、闲时间的时候,也会偶尔自己起灶,秀秀厨艺。"忆苦思甜",于是一致同意。我和卓凯坐裴骏的车领路,叶子和谢天博他们断后,大队人马又浩浩荡荡杀奔卓凯家。

  坐车上我就跟卓凯打听,加拿大的栗子如何了?公园里养的松鼠还好吗?上次和我们一起去旅游的那对儿结婚没?你手上那个课题进度到哪了……卓凯耐心的一一解答。

  薛瞳直在后车镜里瞪我,裴骏就在前面乐,他说小别胜新婚,这话一点儿都不假。卓凯半开玩笑的说,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福气早点把她娶回家。我的脸腾就红了,赶紧抓着薛瞳当挡箭牌,假装没听见。

  卓凯家在清华园附近,五年前的房子还挺新。我问,这么新的房子刚入住你们就移民了?他说,没错,开始爸妈没打算走,要不也不会买这房子,买了也舍不得再转手,所以每年过年二老有假就会回来住一阵。

  进了门,浅绿色的地板砖,特别通透。六、七十平米的客厅,音响、家具都是浅色系的搭配,跟我印象中厚重的知识分子家庭完全不同。

  干干净净的四壁一看就是才打扫过,卓凯把人叫进客厅说,别拘束啊!这儿也没别人!当自个儿家一样!珊珊帮我招呼着!然后拖着行李放进里屋。

  我特气势的把叶子和薛瞳他们按沙发上说,到这就照到我家的标准,该怎么乐呵怎么乐呵!叶子说,你还没嫁过来呢,就"我家我家"的了?我脸又红了,说,你个妖精,少挑我语病!我是说照着你们去我们家的那个标准。薛瞳更狠,她说,丫也知道脸红?跟闹地震似的!半天儿还闹两回!又变"我们家"了?

  就知道这帮祖宗是冲我来的,罗昊又不在,一点儿顾虑都没有!我也豁出去了!谁家过年不吃顿饺子啊!以前都是我拿他们开涮,这次也该补回去了!在卓凯出来之前,我基本上被毁了一彻底。

  这种一边踩的情形,从卓凯拿着礼物出来后完全颠覆成一边倒,人人有份,概不落空。礼物上都附着便笺,上面写着每个人的名字。他说,你们都是珊珊最重要的朋友,在加拿大的时候她总是时不时地提起你们,让我这个男朋友又妒忌又羡慕,不过能认识你们是珊珊的福气,希望今后我们也是朋友。

  一帮人自然又免不了的俗气一通。

  薛瞳一边拆礼物一边小声对我和叶子嘀咕,那语气像是谁她姥姥,看看,看看!口齿多伶俐,多杰出一青年!既会说话又会办事!最重要是有心!大老远回来一趟,还知道给我们这些八杆子打不着的人带礼物!不像"某些人",良心让狗叼了!

  我可是也给你们带礼物了!眼看被迫害的情形又要复苏,我赶紧申辩。谁知道没说还好,一张嘴,叶子也掺合进来了。她说,你还好意思提?从加拿大溜达两年净带回来点儿什么东西?不是海边的裙带菜就是林子里的干树叶!

  我赶紧接茬,俗了不是?加拿大的巧克力、精品哪儿没买的?我那可不一样!就那片畸形的树叶,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劲!从夏天到秋天,一天一天盼它落,最后那树都快掉秃了,它老哥一个还在顶上挺着,我寻思着好不容易出趟国,绝不能给祖国人民丢脸,爬上去揪这事儿肯定不能干,天天在树下装深沉,费多大劲我才把它撼下来!我容易吗?丫幸亏你叫叶子,万一叫虫子我可怎么办?

  段雪憋着也不敢乐,知道我没话找贫是故意岔开话题。叶子脸都绿了,半天才蹦出一句来,你丫是狗熊啊?正这时候,卓凯叫我,他说,罗昊和展翔今儿都没来,珊珊你先替他们拿着吧,还有楚昭楠的……看我一个劲的使眼色,卓凯转向叶子的手愣是又转回来了,段雪赶紧接过来说,楚昭楠的我给他吧。

  说说笑笑,太阳往西斜。卓凯把我拉一边说,你先招呼大家,我出去采购点东西。小区门口就是超市,特别方便,晚上想吃西餐还是中餐?我揽着他的腰发腻,刚回来怎么能让你下厨啊!外面还是有两喘气的做出来的东西能吃!卓凯笑的特别温柔,他说,心疼我累着?先把东西买回来再说。

  一群人都争着要去,让我一挥手全给毙了。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和卓凯单独相处,谁跟我抢我就跟他急!

  我和卓凯手牵手走过尘土飞扬的街道,再次找回加拿大的温馨。他宽厚的掌心牢牢的握着我的指尖,让我特别的安定,特别的幸福,幸福的都不敢说话,怕一开口这种感觉就消失了。

  踏上人头攒动的超市电梯,我的舌头才找回来,问他爸妈都还好吧,还特别关心了他家那条大丹狗的近况。卓凯直撇嘴,我就知道你想它比想我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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