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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


  吉娜猛地一抬头,正碰上一时着急靠得太近的天野。意外就在此刻毫无预警地发生了:吉娜的唇碰上了天野的唇。两人呆若木鸡,愣愣地杵在那儿,任凭着唇唇相碰。持续了大约10秒钟,吉娜一声尖叫,两人回过神来,尴尬地分开了。

  不知怎的,吉娜的眼泪扑簌扑簌地掉下来,止也止不住。阵脚大乱的天野不知如何是好: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是意外,意外……

  吉娜眼泪汪汪地抬眼看了一下老实的天野,正笨嘴笨舌地赔不是。吉娜一骨碌爬起来,红着脸跑掉了。只留天野一人注视着落荒而逃的吉娜,脸颊越来越烫。

  吉娜去打工,龙腾出外应酬忙事业。吉娜回去的时候,龙腾还没有回来。吉娜跑到洗漱间,拼命搓着与人意外接吻的嘴唇。香皂、洗面奶……所有她能想到的清洁用品都用来洗嘴唇,可还是觉得唇间留下了别的男生的味道,背叛的味道。吉娜的眼泪如决堤洪水,奔腾肆虐。

  ——吉娜,我回来了。

  龙腾回来的时候,吉娜正坐在沙发上发呆。

  ——吉娜,你怎么了?眼睛怎么红红的?你哭过了?

  龙腾怜惜地摸摸吉娜的小脸蛋。正想紧紧搂住她,被她轻轻拂去了抱住双肩的手。

  ——我和别的男生接吻了。

  吉娜不敢正视龙腾的眼睛。她知道他一定不会原谅她,原谅她做出如此侮辱他违抗他的大逆不道的事情。她害怕他气到爆的眼神。然而她更怕他看到她眼神中心碎的歉疚和悲伤。那,会出卖她的心事。她的深深迷恋他,不想让任何人碰触的心情。

  他哪里会知道?比起我的心海里聚积的排山倒海的悲痛,他的霸道的愤怒又算得了什么?神啊,是你在惩罚我吗?惩罚我再三的贪心,忘记我是玩具的现实,贪婪地想要拥有龙腾的更多宠爱,占据他一个人的温柔。你是在提醒我吗?自欺的梦终于要醒了,那颗沉泯于甜蜜的爱恋中窒息的心将四处漂泊,终无去处。不然,你为何要如此残忍地捉弄我?要我相誓一生一世只属于他的唇被别的男人玷污。你明明知道当我的心被他假意的柔情攻陷,我早已只是一个被他控制丝线的傀儡娃娃。没有他,我寸步难行。没有他,我就没有继续如戏人生的动力,我的如梦似幻的未来不知沉沦何处。他,就是我一切的未知和可能,成就我悲喜交集的未来。然而你却剥夺了我远远遥望守侯的资格。一个背弃了誓言的人,怎能拥有至上的幸福?

  于是,我那只是守侯他、注视着他精彩地活着就觉得幸福的梦想已遥不可及。我乘风破浪,追逐,无济于事。一切都已经结束了,结束在那个意外之吻。我的本就脆弱不堪摇摇欲坠的爱情幻灭了,他对我的甜蜜的恩赐也将止于那无意背叛的一刻。这是上天的捉弄吗?

  龙腾粗暴地抠住吉娜的下巴,眼眸中愤怒灼人的烈焰让心虚的吉娜不敢注视:

  ——说,是谁主动的?

  吉娜忍住夺眶的泪水,回想那因她一抬头而铸就的不可挽回的错误,不得不实话实说,咬着嘴唇痛苦地挤出一个字:

  ——我。

  龙腾的捉住吉娜下巴的手在瑟瑟发抖,吉娜不知道他并不是因为强烈的愤怒而是发自内心的恐惧。恐惧吉娜那颗还未属于他的心,才吝啬地打开一点小小的门缝,露出细若萤火虫的不安定的曙光,就绝情地将整扇门关的严丝合缝,无论他怎样声嘶力竭地呐喊、呼唤,都得不到心的一点点回应。眼睁睁看着另一个男人长驱直入,走进他相思的那颗心。他遥望在门口,而他的幸福早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绝望中灰飞烟灭,失不再来。这样的残酷为什么终究还是会来?那么他这一段日子的努力,又算什么?

  龙腾的暴躁的唇堵住了她哀愁的思绪。蛮横的舌代替愤怒的谴责去惩罚她的背叛。他的唇冰冷无情,令吉娜寒彻心扉,无助地呐喊:不要,不要,我不要你这种没有温度没有感情的吻。这种,我不要!可是,可是我还有资格选择吗,还有资格奢望吗?然而请你留给我一点粉色浪漫的回忆,哪怕只是一丁点,也会让我被击垮的心有了走出寒冬腊月的力量。所以请你不要用你冷酷的唇将我寒战的心再冰封一点。

  ——不要……不要这样……

  吉娜躲避着龙腾肆意失控的吻,泪水滑过面颊。龙腾怒气冲冲地咆哮着,不停止他狂暴的吻:

  ——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去吻别的男人,就不可以这么对我?

  龙腾歇斯底里的怒斥声中是极力掩饰的无助和悲痛。不知如何才能挽回她绝尘而去的心。

  ——我可以!

  吉娜咬紧牙关卯足了她所有的力量,抛弃她所有的固执和尊严,用她积蓄的想念汇成这抵得过千言万语的一句情话。龙腾的大脑仿佛被亿万伏特的电流涌过,僵直地坐在她身边,脑海中一片混沌。只有一个疑问一遍遍叩得他的脑门钻心刺骨的疼,不可抑止:为什么?为什么你说你可以?

  吉娜凝望着龙腾迷惘的双眼,那双曾经无数次让她心神为之荡漾的眸子。她将她轻启的朱唇,义无返顾地,贴紧有她熟悉味道的男人。他的性感的唇在她温热的挑逗下,渐渐恢复了她想念的温度。一如他们每一次甜蜜到让人心醉,醉生梦死的痴吻。彼此说不清道不明的相思在唇齿的语言间传达交流,甜腻的滋味在心心相印中徘徊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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