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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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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来的瞬间,光线的切割下,我看见了他挺拔的身体。5年不见了,他留着落腮胡子,微笑地看着我:“你胖了。” 说话的样子好象昨天我们刚刚遇见过。我的眼睛有点发胀,风吹得人不舒服。 他没有告诉我回来的原因,这几年他在法国的发展并不如意,一直以来熠熠辉闪的眼神竟有了颓唐的痕迹。 他陪着我慢慢地走回家。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了5年前的局促,就好象我知道哪一天他一定会出现一样。 而他眼睛里的颓然,让我有了几分的恻隐。 锦跃 我极力搜索自己的记忆,遍寻不了那些我目睹过的关于他们的瞬间。当我翻开另外的一页的时候我惊异于她居然写了一封信给我和爸爸。而真相和记忆终于完全地苏醒过来。 第十四章我在皑皑白雪里起舞 郁禾: 我知道或许你有一天会看到这本日记,或许会被清年看到。都好,这些话都是要我告诉你们的。 我在客房已经住了3天,我不想去医院看你,不是我狠心,孩子,是我不忍心看到你。你受伤的额头让我难过,在我抱着你冲去医院的时候我的脸是漫漫的泪水,我遏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惶恐。 郁家阿婆一直是这样说我的:“女孩子该有的性子,你都没有,是在外面消磨掉的。” 我承认她这样的说法,没错,我的秉性里有着无比激烈的涌动,我的情感需索都是那样的凛冽,那不是任何人都能配合的步调。 和林聪的7年感情里,我们给予了彼此命中需索的情感,我们爱着摄影,我们爱着彼此共同深爱的所有。我知道,在我之前,他有过的感情世界是怎样的繁饶纠缠,但是我秉性里的控制欲决定我只要他,只要他,不要他那些繁复的关系纠结。所以在那7年的情感旅途中,我一直在乐此不疲地纠缠于那些出现个没完没了的配角里。现在想想那时的自己,为什么早已认为那些女子不过云烟,还是要和他纠结下去呢?我们彼此都太年轻,都太执着,都要对方来适应自己的方式,而不愿意做出任何的让步。 最后,在一场激烈的征战中里,我们都疲惫了。对感情的疲惫是一种难以言语的绝望。 在5年前的相遇,在他抓住我手腕的那一刻,那种深刻的扼住命运的瞬间。时光里属于我们的一切如黑白电影里的无声画面不断切换。我惊惧着记忆地复苏,逃脱开,却摔倒了。他给予的依然是那样充满韧性的温暖,抱着我冲去医院。 在摄影展面对着那些属于我和他共同所有的岁月时,我的内心轻易地坍塌了,那些以为是至关重要的平静和温存,在一个无人察觉的瞬间,坍塌了。 我的内心一直在一种没有在实质上逃离背叛而未成形的愧疚。 3个月前我刚刚给你过了5岁的生日,在这5年里,你成为了我的另一种情感上无法脱离的需索。面对着还是懵懂的你,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你是早慧的孩子,愿意在你还不会语言表达的时候就对着你讲述着自己的故事。 而3个月前,他的归来,打破了一切。即使,我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也离不开这样平静的生活和温和的情感需索里。但是,他眉目里难以遮掩的受挫感,还有似乎不能填满的忧伤。让我逃脱不开。 郁禾,我不该让你看到那一幕,我不该发生这样的事情。 而当你尖厉的叫着跑到楼梯口的时候,我构筑的属于我们的温情世界在瞬间坍塌了。我看着你倒在了楼梯口,你的额头撞到了楼梯口的栏杆上,那尖锐的红木角,把你的额头撞出了一道口子。血不断地往外喷溅,我看着你血淋淋的脸,不管不顾地衣衫不整地冲去了医院。孩子,妈妈,对不起你。 在我冲出去医院的时候,我忘记了带着你散步回家的清年的母亲,她看到了我看到了林聪。而当你在急救室抢救的时候,她终于把多年来的容忍叫嚣出来:“我说过你们不合适,不合适,不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你为什么要来伤害我的清年我的郁禾?你跟你的母亲都一样都一样。” 她末端的一句话,让完全已经麻木的我失控起来,我抓起她的领子:“不许你提我的母亲。你没有她的遭遇你没有任何资格说她。” 清年用着蛮力拉开了我,我们在那漫长的时间里,看着彼此,第一次这样深刻地想要探索对方的灵魂深处的对望。 清年,我看到你眼里一直的隐忍,你一直在等我等我爱你,只爱你。 13岁时你背着我这样一个遭受着流言蜚语的女孩子安静地在水乡里走时,我是爱你的。年少时我趴在阳台看着默读的你时,我是爱你的。在我离开的几年后,我偶然去了一趟你上大学的地方,看着你从宿舍楼上看到我诧异惊喜的样子时,我是爱你的。在我回到水乡的那个凌晨,那个在我的天窗下轻声叫我的你,那一瞬,我是爱你的。 我爱你,不是那些光速般的瞬间所堆积成的情感,而是漫长年月里,我们给予彼此的温暖倚靠。你给予我的情感该是我13岁时最渴望的绵长的爱,密密麻麻的细腻呵护里没用半点的疏漏的爱。 原谅我,在我13岁的时候我已经完好的成长为一个性格激烈的女子,我的秉性取决了我对于情感的需索是如此的凛冽。在那么多年里,我一直以为清年的母亲在意的是关于我母亲难堪的过往,所以她说了:“你们不合适。”或许她才是最懂得我秉性的人,她知道我们在情感上的需索是不同的,最终我们会把彼此伤害得体无完肤。只是,我不知道,郁禾被我牵连了。 在病房我们守着郁禾的时候,我们一直保持着沉默。沉默,是我们最后的结局。在与郁家阿婆最后的协商里,她坚决要把郁禾带会水乡。她要郁禾隔绝在记忆的外围里,清年一直在沉默,我知道了。我尖叫我咆哮我用尽所有自己的力气去争取你。可是……我没有了资格,当郁禾推开微掩的门缝时,我失去了做一个称职母亲的资格。即使在过去的5年里我是她最亲近的人,最甜蜜的人。郁禾,妈妈对不起你。 在我留在家里的3天时间里,我把郁禾的房间按照我的设想购置了另外的饰品和家具,我把我们卧室里有关于我的东西都收拾了。那里应该是另外的适合你的女子去装饰。这是我最终的祝福和嘱咐。 我走了,郁禾,清年。 锦跃 当我看完着漫长的年月记载的时候,泪水已经蔓延了我的世界。我轻轻低唤着她们的。锦跃、清年、奶奶,那些因为脑部撞击与年月打磨掉的记忆开始复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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