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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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蚂蚁看我固执得要命,拿了一张纸,写了一个陌生的地址,和一个电话号码。 “我是一个没什么安全感的巨蟹座。这是我不愿意再见你的原因。你伤害了我。不过我没办法怪你。” “对不起……” “好了,你该走了。记住,你的眼泪被我喝下去带走了,以后不许再不开心。” 我站在门口,忍不住折身回来说:“蚂蚁,能再给我讲个故事吗?” 蚂蚁摇了摇头。 “再给我讲一个故事吧,最后一个。” “故事就是没什么故事瞎编的故事。” “我知道……可是,再给我编最后一个吧。” 蚂蚁说:“有一个女孩,偷了我的手机,我抓住她的时候,她说,你送我去派出所吧!我把她放了。” “主动要你送她去派出所?” “对。后来女孩成了我的女朋友。她说当时偷我的手机是为了要我的电话号码。而如果能够被扯进派出所,她就可以知道我的名字、身份。” “啊……” “还有一个女孩,她说她会算命。我请她帮我算命,她说我将会被一个冬天生的女人害死。我从来不信命。但是,能给我点儿信心吗?” 我第一次没有打断蚂蚁的故事,因为我知道,这恐怕是我能够听到的最后一个故事了,虽然它歪歪扭扭不知所云,也显得支离破碎没有条理,甚至没什么引申出来的含义。 蚂蚁走的那天,我正在公共教室里上自习,那天天气很好,天空湛蓝,一架飞机从空中飞过,声音之大实在令人无法想象,因为这巨大的声响,我一辈子都憎恨飞机。 蚂蚁走后的很久,我都没有见到温特。 也许方琳事件和蚂蚁事件的交织,我们都有些刻意地躲避着对方。 我无法想象我们再见面,那些逃离世俗的风花雪月是不是都会显得搞笑。 就像是一场梦,我们做得有点太认真,当我们被人推醒的时候,才发现天空一片阴霾,我们错过和浪费了很多,而无力去挽回些什么。 而我的身体,也似乎跟着季候的变化而变得越来越差。 一天我跟苏美去食堂吃饭,苏美对我说:“橘子,你的脸色怎么那么差?” 我摸了摸脸,笑了一下,没说话。 “还在为方琳的事情伤心吗?”苏美小心翼翼地问。 我没有说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其实你不要再伤心了,方琳有点太任性了。温特并不是她一个人的,她没有权利阻止你爱温特的。只不过我很同情蚂蚁……” “苏美。我心情很糟,不要再讲这些了好吗?”我不得不阻止苏美对这件事的评论,因为无论是什么样的立场,这件事的反复纠缠,都会令我心力交瘁。 苏美点了点头,不再说这些了。这餐吃得有些奇怪地难以下咽,以至于在下午练琴的时候,我一个不留神,在卫生间将中午的饭全都吐了出来。我从来没有感受过身体有这样难受的反应。 我洗了把脸,苏美冲进了卫生间,看着呕吐的我,担心地说:“橘子,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好黄,是不是生病了?” 我刚要说什么,却发觉自己几乎已经站不住,扶了一下她的手,有些天旋地转的感觉。 自从我那次呕吐之后,身体变得越来越差,而且精神也变得很恍惚,胃口差到了几乎不能进食的程度,一吃就吐,一吐就再也不想闻到任何气味,我想,我的肠胃可能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我不规律的进食习惯给毁坏了。 苏美非常关心我的状况,一直陪着我,在我难受的时候递来一杯水。 身体的折磨比起精神的折磨要厉害千百倍,无论什么样精神上的自虐,都不至于令人担心,而身体的疼痛真的会令人寸步难行。 我在很短的时间内狂瘦了下来,衣服都变得宽大,我越来越懒惰,几乎每天窝在寝室里睡觉,早晨到晚上,晚上又到早晨,似乎只有在梦里,我才能够找到安全的阵营,以平息我复杂的心事。 电话一直被我关着,即使开着温特也不见得会给我打电话,我了解他的性格,他在任何人任何事里,都不太可能以一种主动的态度去出现,即使他会安排自己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场合突然出现,也会给人以类似于偶遇之类的感觉。 我在潜意识里也有些害怕他会给我打电话,按照我的想法,我们过一段时间,等大家的心情都差不多恢复平静的时候,再见面,那样会比较自然一些,天知道我是一个多么不喜欢承担的人,我害怕很多的事情积压到我的身上,让我不得不去面对,我想,在这一点上,温特跟我一模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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