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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零


  制住她欲起身的挣扎,他低低引诱着,“还讨厌……什么?”

  “讨厌什么不关你的事,衡先生!”推不开他的手,她只想咬一口。

  他动作微僵,无所谓地倾头点了点,“怎么不关我的事,在我没得到你的答案前?”

  “什么答案?”细眉轻蹙,情绪被近在咫尺的烟雾撩拨得如喷发前的火山,压抑再压抑,她屏息道:“请放手,衡先生,你不觉得我们现在的关系并不适合这种过分的亲密。”

  “衡先生……”他轻声念了一遍,牙骨咬紧,“我是不是应该叫你奚小姐,嗯?空桑,关氏这次又把你们指派到哪儿去收集大脑?我可没耐心等你回来后再给答案。好好想想,我们为什么离婚?”

  讨厌讨厌,为什么让她想?偏不偏不偏不!

  “因为提出离婚的,是你。”听清她负气的低语,他给出回答。

  “你签字了。”

  “先签字的,也是你。”

  挑她的刺?奚空桑停止挣扎,努力回想凡九凶巴巴的模样,一把揪住前夫的衣领,以压抑得不能再压抑的声音低叫:“你……你非得让我自己说出来是不是?非要看我出丑是不是?离婚的答案你会不知道?好、好,你要听,我就给你答案。答案就是——你不爱我了,我像牛皮糖一样缠着你干吗!”

  “……”

  “你不总认为我很小气、很悲观,喜欢疑神疑鬼,没事找事,无事生非,无聊透顶……”

  他眯眼,坚定地打断她:“没有。”

  “……没有什么?”

  “我没有认为你无聊透顶。”

  “……好,就算没有无聊透顶,其他呢?你敢说其他的你也没认为过?你总说‘别这么小气,空桑’、‘别这么悲观,空桑’,喂喂——我就是小气就是悲观,怎么样?我不是圣人,世界本来就很悲哀,人类本来就很肤浅,所有事情本来就非常地糟糕,认识我的时候,我不是已经对你说清楚了吗?是的是的,一张脸看了七八年,也该看厌了,我知道我有很多缺点,既然你不喜欢,我也不会巴着你不放。”一口气噼里啪啦,她赶紧吸气喘两喘,继续炮轰他——“没错,离婚是我提出来的,先签字的也是我,那又怎么样?搞清楚,你不爱我了,我有自知之明,既然不相爱,那就是两看相厌,离婚不是正合了你的意,衡、先、生?”

  他无语,拢眉盯着她,似被这一番炮轰炸麻了脑袋。

  “或者——”伸出舌头滋润下唇,她声音低下,“你觉得离婚让你提出来,会满足你的男性虚荣心?你怕因为单亲家庭对徵徵造成幼年心理伤害?我可以告诉你,衡喻,即使离婚,我也不会让徵徵有什么心理阴影,以后你想娶谁是你的事,但别让我知道她虐待徵徵,若是有……”低落的声音染上一丝巫毒诅咒的意味,“哼,若是有,别怪我没提醒,难看的一定是你。”

  “……”

  “你这是什么表情?”

  “空桑……”磁性的嗓音近似叹息般地叫出她的名字,他缓缓吐气,恶劣地将青色烟雾喷在她脸上,“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让人暴青筋。”

  她微微侧头,以手为扇挥开鼻息间的浓浓烟味,待要开口,他突然欺靠过来,五指扣在脑后,落下一个又狠又重的吻。

  满嘴烟味,这个吻一点也谈不上享受好不好。他在报复,他一定在报复!奚空桑拼命想推开,手掌抵上他的胸口,却因呼吸的噬落而绵绵无力。

  放开放开,若不放……哼,咬你一口——就在奚空桑意图不良之前,熟知她每个细微表情的男人极时扣住蠢蠢欲动的下颌,阻止血腥事件的发生,也不得不非常扼腕地结束这个吻。

  “你……你……”轻喘着,她转咬手指,待真的将他的食指咬在两排糯牙之间,却狠不下心用力。

  这个举动令他愉快,任她咬着,食指因尖牙的含咬传导出微微麻意,他不介意,却很庆幸自己洗了手。

  只不过现在不是高兴这种小细节的时候,清清嗓,他正色问道:“空桑,是什么让你认为我……不爱你?”

  她丢个看小脑人的眼神给他。

  “我真说过?”

  “说不说并不重要。”

  他呛声,半晌才道:“好,既然这个不重要,你告诉我什么重要?”

  “……衡先生,你不觉得这个话题太过时了吗?”

  “不。”他将烟头按入烟灰缸,并不意外地听见几声电子拟声咳嗽——肺形烟灰缸,放一支点燃的香烟在上面,就会发出类似人类咳嗽的声音,妻子买的,如今是儿子的玩具。

  “不?”她怪叫,瞪他一眼,“抱歉衡先生,现在很晚了,我得回家。”

  “你家在哪儿?”

  “在……你管我!我没空陪你在这儿?嗦。”

  “我不认为这是?嗦。空桑,你没给我答案。”

  “……又要什么答案?”她火了。

  “你总爱乱想,这次又是什么让你误会,令你觉得……觉得我不爱你?八年了,如果不爱你,你认为我会浪费八年?”这次他真的很想暴青筋。

  “你……你躲我。”她垂头,忽又抬起,“我吻你,你躲开我的吻,这就是不爱我的表现!”

  “……”青筋跳……跳跳……以强大的意志力深呼吸,他艰难地挤出四个字:“什么时候?”

  “离婚前两周,你在书房画设计图,我端茶给你,你……”记忆回放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奚空桑悲哀一叹——

  那天,一切都好好的,知道他工作忙,正努力与一份草图奋斗,铅笔圆规比例尺满天飞,她没有打扰他的灵感创作,不是吗?老实说,站在一边瞧他画了半天,她对设计图没什么赞不赞。各层次的人,灵感来源都不同,对于从事生化研究的人,例如她,通常会认为灵感就是鱿鱼和水母的吐水移动……呃,记忆错乱,拉回拉回——她仅在他绘图告一段落的时候想吻吻他,结果呢?

  在她的唇距离他的脸一厘米距离,他以喝茶为借口,非常“技巧”地避开她,害她以献吻的姿态僵硬了三十秒。三十秒耶,他竟然在三十秒内不回头看看,仅呷了一口茶又投入绘图中,多可恶……

  “就因为这个?”

  “别想,这只是原因之一。”

  “要听解释吗?”

  她撇嘴。

  “躲避你的吻,是因为我脸上很脏。”

  “……你有洁癖?”她不为以然。

  “你以为我的洁癖是谁培养出来的?”

  “哈……”她干笑,点点鼻头,“难道是我?”

  “除了你,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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