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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所有的镜头都对准了他手里的牌子,如果与前三位评委一致,那么她就是今晚第一位通过这场残酷比赛的选手了。

  现在所有的希望都被寄托在惠晶身上,她与其他那些做作的歌手一点都不一样,她身上散发着最清心的气息。

  连三位评委也扭头等着柳恩成的答案。

  缓缓亮起的牌子出现了硕大的两个字--

  淘汰!

  全场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每个观众都吃惊地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大屏幕。

  淘汰……

  怎么会是淘汰呢……

  是他给她这个机会的啊!

  惠晶在台上恍惚了两秒钟,然后很快又恢复了镇静。

  她弯下腰,向台下的观众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平静地走下舞台。

  这个答案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他既然是魔鬼,又怎么会轻易地放过她呢!

  "哗啦啦--"

  抽水马桶如果能冲掉失意与难过,就好了。--惠晶不断地告诫自己比赛过去就不要再想了,"看见他的时候我就应该预料到这个结局了!魔鬼与天使真是势不两立的啊!金惠晶,你还是老老实实回家帮爸爸经营咖啡馆吧!"

  比赛结束,夜已经很深了。

  选手们已经走得稀稀落落了,就剩下惠晶一个迷茫地站在电视台门口。

  "喂,出租车!"

  惠晶穿着将近七厘米的高跟鞋孤零零地站在马路边上,没有一辆车肯停下来,单薄的裙子根本抵御不住夜晚的寒冷。

  "太可恶了!这些司机们难道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吗?"

  "喂,别开那么快嘛!"

  她弯下腰,摸了摸酸痛已久的脚,使劲地跺了跺地,这该死的运气。

  "早知道就不穿这么高跟的鞋了,疼死我了!"惠晶感觉自己的眼泪都快被脚上的破鞋给逼出来了。

  又有三辆车过去了,可司机根本对惠晶视而不见。

  "天啊,难道你们都当我是隐形的吗!"

  她决定不再傻傻地站着等了,干脆一屁股坐在了电视台门口的台阶上,打电话一家一家公司的开始叫车。

  "你好,请问是出租汽车公司吗,我想订……"

  "哦,已经都订光了,谢谢。"

  "你好,请问有空车吗?"

  "啊!这早就没有啦!"

  "你好,请问……"

  "……"

  当惠晶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拨通第八家出租汽车公司的电话时,终于得到了令她欢欣雀跃的消息。

  "什么!你说什么!你们居然有空车!"

  惠晶差点对着电话就亲吻起那家出租汽车公司经理。

  "好!请您马上派车过来!真的是太太太感谢你们了!我对你们的感激之情有如滔滔江水……"她噌地站起身,忍不住手舞足蹈起来,"干脆这样吧,司机的夜宵由我负责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个女人爽朗的笑声在电视台门前久久地回荡着。

  "好困哦!"

  凉风阵阵,预定的出租车不知道是迷路了还是怎么的,还没有出现。所有的人都走光了,本来人声鼎沸的电视台现在像一座空空的城堡,冷清极了。

  "去洗把脸清醒清醒吧!"

  空无一人的过道里,冷清得让人有些害怕。

  "嗖--"

  一阵阴冷的风吹过。

  惠晶的裙角被高高地吹起,她连忙做了玛丽莲·梦露招牌似的动作,用手捂住被风掀起的裙角,这个动作如果被摄影师拍下来,一定性感至极。

  楼道里近乎漆黑,只有几盏微弱的灯光还在亮着,值班的人安排好录播的节目后,躺在角落里打起了瞌睡。

  卫生间要走到走廊的尽头然后再左拐。

  惠晶脱下鞋子,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像只猫一样,走起路来一点声音都没有。

  直播间,录播间,采集间。越往前走越有种阴森恐怖的气氛,洒在地上的月光是昏黄的,一点漂亮的金属色泽都没有。

  "呼呼"的风声和远处忽明忽暗的灯光交相呼应。

  寒冷的感觉再度在惠晶身上蔓延开来。

  她揉了揉裸露在外的肌肤,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还没走到卫生间,她的困意就已经全部消失了,她犹豫着是不是要折返回去,乖乖地坐在台阶上等着出租车。

  "刷--"

  一个小小的黑黑的影子从惠晶脚边蹿过去。

  如果不是及时捂住了嘴巴,她高分贝的尖叫声一定会让人以为电视台发生了凶杀案。

  那个模糊的东西向前跑了两步,又突然停住了脚步,扭头看着惠晶,圆滚滚的眼睛骨碌碌地旋转,翘起来的前爪像在跟她打着招呼。

  "吓死我了,原来是只可爱的小老鼠啊!"

  惠晶慢慢地蹲下身来,借着昏黄的灯光,好奇地看着这个浑身雪白的小怪物,那么洁白柔滑的毛发,一定是被当做宠物饲养的宝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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