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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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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起来,原来自己是罪魁祸首,一瞬间康纵就像是欠了巨债一般的难受,低下头,心里充满内疚。从教务处领着写检讨的责任出来,在去教室还是先去医院的选择中,康纵还是选择了后者。 莫小鱼的电话也是适时而来:“听说你被抓到教务处去了?你把一个学生从三楼推了下去??” 康纵晕厥一百遍。 如何来判断一个中学的优秀程度,只要丢几件毫无瓜葛的事情进去,一个星期看看它们是否能够拼接成逻辑严密、毫无漏洞的故事出来就清楚了。 “莫小鱼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我会做那样的事情吗?总之就是上次的播音员祐祐闹出的一点事情,幸好没什么大碍。另外你要的书在我这,如果有需要的话,不如你直接去湘南医学院附院骨科找我,我现在就去看祐祐,好的,一会儿见,88。”康纵无奈地将手机放进裤兜,看看刺眼白亮的阳光,用二十五六岁的语气感叹:这样的高一的生活真是令人头疼啊。 11 两条腿都打上白色石膏的惨状,祐祐躺在特护病房看起来精神相当不错,早已经有学姐学妹们帮忙在病房里插上了百合花。看见康纵进来,祐祐嘿嘿地一笑,说:“你也来了。” “嗯,可是,你当时为什么要跳楼呢?”康纵百思不得其解。“这一定会摔坏的啊,当时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都吓傻了。”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大家还是太闷了一点,每天死气沉沉的,还是要让大家觉得兴奋一点比较好吧,也没有什么别的目的。”还是一副自以为只是跌倒了一次的表情而已。 “可,有必要跳楼吗?你做播音的时候就挺振奋人心的……”看望病人仍然是抱着解密的心态来的。 “因为,我父亲在我小时候就是跳楼自杀的,给我造成了相当大的阴影。”祐祐的眼眶微微泛红,多年尘封的往事这样被勾起,康纵突然变得很尴尬,其中又感觉到了一点蹊跷,于是试探性地说:“可是,上个假期我们坐飞机时,你还说过你父亲还在家等你。” “哈哈,这你都知道,好吧,我只是无聊而已,想找点事情做。不过我父亲跳楼确有其事,年轻的时候他被黑社会追杀,从五楼跳下去也没事,所以我觉得三楼对我来说不成问题。不过在跳下去的过程当中,还真是有解脱的感觉,自行下坠,根本就忘记了当初设想的那样双脚着地,所以……”双腿严重受伤的祐祐拍拍康纵的肩膀表示自己的宽慰,装得像个懂得所有人情冷暖的样子,于是康纵又用二十五六岁的语气在心里感叹:祐祐无非还是个意气用事、兴趣顶天的孩子罢了啊。 高中里的每个表情,每一句话,每一个不经意的姿势,都是情节,一声一画也都是故事。 绽放出来的花朵的纹路。任凭阳光风吹哪怕是凋谢了也不会改变的纹路。 都是人生的拓印。 高一的纷乱迅速就过去,像康纵说的那样,他们都还只是孩子而已。进入高二,有关于彼此的一切就变得像高压舱里的计量了。 不自觉中氧气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一点火花也可以引发一场覆顶的火光。比如谁都想不到的那一通莫小鱼的认尸电话。 12 湘南大学分了好些学院,康纵的爸爸是医学院附院的院长,而他就读的是湘南大学的中学部。他遵守了父母的意愿,在湘南中学的理科里朝着世界级医学专家的目标迈进。 “你真想把我当你的患者来研究吗?”康纵约了莫小鱼在七食堂碰面,因为附近都是女生宿舍,所以七食堂的菜式也就丰富多样,康纵非常大方地点了酸辣肚片、水煮鱼和芹菜牛肉后莫小鱼问的第一句话。 “唔……想是想研究,但绝对不是患者。不过你想被我研究吗?”这句话说出口时,康纵的脸刷就红了,他不明白自己说出了这样的话,略带歧义挑逗却又充满了新鲜的语感让他自己也不自在了。 “我?有这样的价值?”莫小鱼一面低头喝可乐,一面轻声忽略过康纵语气里的不自然。 康纵脑海里对莫小鱼的判定是多血质型的人,偶尔夹杂黏液型的气质,大脑皮质的活动灵敏大于惰性,该是非常难以深入了解的人吧。 康纵对莫小鱼的了解只限于他就读的是湘南中学的文科班,是文科班受瞩目的学生,随手写下的手稿也会被女生拿去收藏,对于课程并无多大兴趣,同时并不掩饰自己想成为知名的剧作家的念头,这样的人难以找到合适的对话者,对于尝试进行的对话者,他们也是怀疑先行,三句话聊不到一块一辈子就老死不相往来了。 有的力量是可以让人走向毁灭的,比如莫小鱼经过车站旁的唱片店,只是候车时随意翻动了几张,下午放学后就可以在宿舍的桌上见到那几张翻动过的唱片,如果当天并没有去唱片店,莫小鱼知道或许这些是其他人送给康纵的。 这样的力量把莫小鱼和康纵逼上了同一个方向。 在有限狭隘的空间里,相似的人终于遇见。一个黑,一个白,一个想成为医生,一个并不是患者。 当两种力量僵持不下的时候,总是需要第三种外力来推动,祐祐把十五寸的比萨往食堂的餐桌上一放,陆续拿出法式蜗牛,洋葱圈,意大利面,三杯柠檬红茶,然后大声喊着:“饿死了,饿死了,你们小两口还在较什么劲啊,还不赶紧吃。”故意提高的分贝引发周围女生们的侧目时,康纵和莫小鱼看起来同时都松了口气,可……什么叫小两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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