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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脑袋里像是一下捅进了七八根调酒棒,不停搅和,快要爆炸了。终于忍不住大喝一声:"停!我对什么'王族'没兴趣,也看不出谁长得帅。你们给我乖乖坐好。真是的,不知道在哪学的崇洋媚外,媚你也媚个像样点的啊,一个韩国,所有文化都是嫁接我们中国的,还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车里安静下来,小鬼虽然不满,但看在我帮他们实现了愿望的份上,总算没"揭竿而起"。

  可是,我说的是真的吗?这个下午,我好像闯到一个江湖,有"王族"的江湖,抛却门户之见,我得承认,江湖中人个个身怀绝技,色彩绚烂。

  不笑时酷酷的队长以偌,像沈浪,看似不经意的眉梢眼角流露出睿智的神采。一样疯一样玩的背后掩盖的是对世间冷暖的深思熟虑;

  成雪辉,有着女孩子都要汗颜的妩媚,竟是武林高手,有点李寻欢的意思。男人想要变得强硬无非为了保护自己或是保护心爱的人,他,为了什么?

  李高秋长了一张标准花花公子的脸,每个眼色都写着诱惑勾引,让人联想起楚留香,处处留情,万花丛中过,风流不下流;

  郭大侠如果再世为人,应该和郑万彬差不太多,貌似忠厚,内藏"奸诈",大智才若"鱼";

  金田就是现代韩国版的叶开,有点坏,有点花,有点褪不去的天真,可无论多难,都会坚持心中的黑与白;

  只有安帝,我无法把他和谁联系起来,傅红雪?杨过?段誉?陈家洛?都有些像,都不太像。我总认为自己还颇有些知人之明,管他谁接触一次半次的,就能把他性格上的优点缺点抓个大概。可是谁会像他一样啊,冷漠热情严肃活泼快乐忧伤结合在一起,把真相层层叠叠地包裹起来。看不透,猜不出来……

  7

  带着这群小祖宗游了仁川去了济州岛,回到首尔已经是一个星期后。好在没出什么纰漏,也是因为他们一个个跟转了性的小天使似的,住得差点,路上颠簸点,通通能理解。我正云山雾罩着迷糊呢,邢娜在登机口小声对我说:"恩亚姐,其实我们就是来看'王族'的,大家开始都没把握能成功,没想到你还真让我们如愿以偿,你放心,回去后我们会和你们领导说的。"

  "那,谢主龙恩。"我似笑非笑地回答她。刚攒的那点好感一下子又到了九重天,现在的孩子啊,哪还有什么纯真可言,到底是他们可怕,还是社会变坏了?我不知道,也不愿去想,人心不古,我也无力回天。

  回到久违的可爱的家,见到梦寐多日的床,我的心又活了过来。只要还能美美睡上一觉,我就承认这世界还是美好的。

  睡得正美时,电话不识相地响起来,我用被蒙住耳朵,假装听不到,响一会儿就得了呗,电话那头也执著,没完没了。气得我蹦坐起来,抓起电话:"喂!"

  "你好,是林恩亚小姐吗?"

  "是!"我火气没消,声音自然高亢。

  那边停了两秒,缓解刺激:"我是李高秋。"

  我刚醒的糨糊脑袋一时没反应过来:"谁?你打错了吧?"

  他倒是好脾气,还试图解释:"我们才见过面的,你忘了,就是一个星期前,你带团……"

  你就说是:"王族"不就完了,大男人磨叽死。我没好气地打断他:"有事吗?"

  也许从来还没有哪个女人这么和他说过话,他一时适应不了,静默了一会儿,就听那边一下嘈杂起来:"她说不认识我……你说你是谁了吗?……不,她现在知道我是谁了……那就说啊……"

  看来六位大侠都在电话那边呢,我把床头的烟摸出来,点上,神志灵魂七情六欲全招回来,那边也讨论得差不多了,我悠悠地开口:"请问有什么事吗?"语气之温柔,语调之柔媚,语速之缓慢前所未有。

  李大侠好容易安置的小心肝又一次受到了刺激,话都不会说了:"没、有、没、事……哥,你来吧。"

  郑万彬接过电话:"林恩亚小姐?"

  "是。"我恢复正常,把烟按死,眼前最后一缕青烟绕梁而上,"郑先生吗?"

  "嗯,是这样,晚上我们有一个聚会,希望你也来参加。可以吗?"

  "什么样的聚会啊?"

  "很普通的会餐,8点去接你好吗?"

  "嗯,不用了,告诉我地址,我自己叫车过去……"

  电话那边几个人还吵个不停:"她很正常啊……胡说,刚才没吓死我……我觉得不会吧……"

  我微笑,挂了电话,又点上一根烟。

  我不知道怎么会同意,都还是陌生人呢,一面之缘而已,这样出现似乎不合情理,不管是邀请者还是被邀请的我。不过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我是没财没色没丁点值得别人铤而走险的地方,他们又是名人,犯不上和我较这个劲儿。何况就从他们的心理成熟度来看,应该还不明白犯罪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概念。

  8

  这是什么活见鬼的地方啊?到了首尔这么长时间,我竟然不知道,小巷居然可以小到只容一个人过。

  "司机先生,地址对吗?"我一扭头,拉我来的出租车已经不见了。瞬间我脑海里浮现出沈阳宽阔的青年大街,八车道,多宏伟。你说窄我也就忍了,还连盏灯都没有。多亏姐姐我两眼裸视1.5,不然非活活摔死。

  他们不是骗我吧?今天也不是愚人节啊?想想老舅以前怎么教的,男人请吃饭,第一次一定要拒绝--想去也不去,这才叫"范儿"。真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我在心里瞎琢磨,正在想该不该撤的时候,眼前终于"豁然开朗"--原谅我,这四个字实在是夸张了点,可想想我刚从那条蛇肚子里爬出来,看见萤火虫都会当成太阳了。一个二层小楼的后围墙开了一道门,挂了两个小灯笼,门是虚掩的,有人声泄露出来。看来应该是这里了。

  "你怎么才到?"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把我可怜的小心肝吓得扑扑直跳,电光火石间我终于明白了困扰我一下午的问题,原来他们是想报复我前两次见面时的所作所为,才设下这样的鸿门宴。也算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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