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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只有我,是爱你的。

  直到她说完这最后一句,我才可以从梦中醒来。有的时候眼睛会带着潮气,因为我早就醒了,只是不到这一句,我便不愿睁开眼睛。

  我没有必要这样伤感。越美丽的女人越会说谎。这只不过是我所经历过的一个最美的女人说过的最美的谎言。

  清早被一阵微弱的手机闹铃声吵醒,我看见索琳慌忙起身将手机闹铃关掉。她悄悄拿起衣服,之后扭头看了我一眼,发现我也在盯着她。索琳低头犹豫了一下,然后故作从容地缓缓打开被子,开始穿衣服,并不遮掩。我赶紧向里翻了个身。

  索琳洗漱完毕,去上冲刺班的政治课,苏宁睡了四个小时后起床打开电脑,去韩国的BN战网上找人PK。我站在窗口对着索琳消失的方向伸个懒腰,开始了新的一天。

  新的一天有什么不同?首先我感冒了。这有一半归咎于冷得像冰窖一样的房间,还有一半归咎于索琳。索琳倒没有让我感到冷,相反却是浑身燥热,在我看来只有忽冷忽热才会感冒的,所以她也难逃其咎。

  另一个不同是鼻涕巴拉的10号队员——我,训练状态比以往更加神勇,感觉索琳并非去上课,而是在高高的看台上盯着我。这种隆重的感觉让我兴奋得发飘。皮球一次次砰然有声地从我的脚背飞出,飞入死角,连球网也唰唰作响。

  我靠,你今天怎么跟打了鸡血似的!队友纷纷停下来,叉腰看着我。

  呵呵,怎道是:

  众人笑我太疯癫,

  我笑众人看不穿。

  胸有美女难自禁,

  美女有胸更使然。

  想到索琳的透明装我就虚火上升,刚过晌午便完成了一天的训练量,累得我大汗淋漓。抬头向看台的高处望去,敞敞荡荡,空无一人。

  我累了,我躺在发黄的草坪上,看着那些黑压压的枯枝伸向天空。两年多以前,我也是这样躺在草坪上望天,一片树叶落在我的肩上,于是我遇见了她。现在是两年后,没有了叶子,没有了爱。

  训练完毕,队友们约去喝酒,之后会去迪吧释放酒精。我没有去。

  孤独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独。都是孤独,不过是为伴和为伍的区别。我开始很疯狂地想念索琳,我要立刻见到她。

  我想象着索琳也许正在我们的小屋里焦急地等我回去,也许正在厨房为我煮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听见我的钥匙声响起,她会热切地看我一眼,心里狂跳不止脸上挂满笑容,或者是若无其事地望了我一眼,然后偷偷把头转过去,心里狂跳不止脸上挂满笑容……我迅速洗了澡,三步两步杀回家。打开门,结果令我大失所望,除了苏宁电脑里传来的十年如一日的厮杀声之外,房间里安安静静。

  我难过地抽了下鼻子,裹着被子盘腿坐在床上,眼睛盯着墙上的时钟发呆。从日薄西山到夜幕降临,我等了索琳4个钟头!索琳占据我的脑海4个钟头!在这4个钟头里,我故作出来的一点点强势彻底消退。如果说之前,我对索琳的感情还是进退自如的话,那么现在则是彻头彻尾的失魂落魄。

  更让我难以接受的是索琳竟然去听考研班的政治课,授课的不是老罗不是易中天,而是有着“政治教母”之称的XX芬!

  于是我推断出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马列主义深层理论博大精深营养丰富,索琳这种思想贫瘠的女青年汲取起来就没完没了。

  这第二种可能性稍大一些:索琳扛不住“教母”声情并茂的传道授业,兀自睡过去了。

  晚上22:00的时候,索琳和她的姐妹终于回来了。礼貌性地打了个招呼便去洗漱,几乎无视我这个有过“肌肤之亲”的帅哥。我忿忿地希望屋里能再冷一点——哼哼,就算彼之美女,也不是每次抽筋我都愿意出手的。之后,我抽了下鼻子,想起了杜甫的一句诗“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

  想罢我更冷了。

  索琳洗漱完毕,于是一天中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又到了。想起昨晚的一幕我露出几分得意,不过我刚刚得意了几秒钟便泄了气。因为我看见索琳从书包里掏出一样东西,正在床单上比比画划,借着灯光,我看清那居然是一条新买的电热毯!

  我靠,真是高科技!这就好比哆哆嗦嗦的卖炭翁身边又来了位卖电暖气的!这次第,卖炭翁怎一崩溃二字了得!

  这一天对我来讲是黑色的,我钻进被子,默默无语。我把鼻子抽得砰然有声,一方面来发泄我的不爽,另一方面,我真的觉得冷,那种由心底而生的失望的冷。

  屋子里很安静,只能听见索琳铺床的声音,她草草地望了我一眼,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我心说这还用问吗,没见一纸篓的卫生纸,鼻子抽得高潮迭起吗?于是重重地“嗯”了一声。

  索琳又问:“是不是屋子里太冷让你着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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