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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


  门开的瞬间我眼前一花,耳边幸福钟声大作。

  男人至少有180公分高,穿黑色POLO衫,米色粗棉长裤,皮带扎住的腰特别引人注意。到现在我也想不清为什么那样的腰会让人觉得性感,是因为那样衣服底下显现出来的修长结实的线条让人联想到良好的遗传加上勤奋的运动的结果吗?

  他有一个高挺得甚至可以说比较大的鼻子。呵,大鼻子,我真的好色啊。金边眼镜底下是一双不算大,但有着双眼皮因此看起来很温柔的眼。

  “请问有什么事吗?”

  有啊,当然有啊!你的白雪公主来了我的白马王子,你是我的金城武我是你的梁咏琪,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我找你找得好累好累,差点就要放弃啦!

  “我是,小林。”

  科男的眼光瞬间变得锐利冰冷,但只有一下下,很快就恢复温柔了,还有些笑意。

  “小林是吗?快进来。”他伸手碰一下我的手臂,我身体已经很冷了,他的手却更冷。

  房里的陈设跟12号一模一样,我老练地往床上一坐,才不想显得像个从来没上过汽车旅馆的老土哩。

  “这家还不错,前阵子我才来过。”我说。

  “是吗?”他点起一支烟,Marlboro的,阿光最喜欢的牌子。

  我发现我今天非常怀旧,一定是天气的关系,秋天老是使人感伤,因此每年开学时我都心事重重,非常的不想去上学,老是会想起古时候一个女侠士之类的人说过秋风秋雨愁煞人的话。

  “跟谁来?来做什么?”他斜倚门边,嘴角微微有笑。

  “喔。”我晃了晃双腿,做天真女学生貌,“他骗我来的呀,他呀,想对我不轨,幸好没让他得逞。”

  科男突然仰脸大笑起来,笑了很久很久,简直气都要喘不过来了似的。

  他一面笑一面指着我说:“你?凭你?”

  这笑声让我的心骤然下沉,轰隆隆外面大马路上的声音变得好清楚,越来越响越来越响。

  小明说:“我来,让我来爱你。”

  大头说:“我已经去补托福了。”

  姑姑说:“我不想被狗吃掉。”

  喜儿,现在好想靠着喜儿。喜儿我跟你说我明白了,真的明白了,这世界上不会有人爱我的。我全都明白了。我终于醒了。

  因为我是恐龙啊。

  我的手慢慢在床上移动,移到包包边后抓住它,然后站起来,走到门口。

  “嘿!去哪?”科男伸手拦我。

  “回家。”

  “回家?”科男揽住我往房里走,他身上有浓厚的体味,薰得我头昏脑胀,那一刹那,竟然觉得有点幸福,从来没有一个男人气这么足的男人这样搂着我过,我乖乖跟着他走向床边,他顺手在床头柜的烟灰缸里摁扁Marlboro。

  他的右手空出来了,原来那是有用处的。

  他扬手摔了我一巴掌。

  回过神来时我已趴倒在床上,耳朵嗡嗡作响,半边脸麻掉。

  我一向是健康宝宝,小时候常常羡慕同学会流鼻血跟昏倒,感觉好令人怜惜,我却是怎么跌摔碰撞都不曾流鼻血跟昏倒过,做梦都希望有一天我可以流出鼻血来,现在我鼻子好痛痛得要死好像真的要流鼻血了,却变得很害怕很害怕,一点也不高兴。

  “哈哈,别玩了啦。”我说着又站起来,朝他挥挥手,再往门口走。

  “想逃啊死肥猪!”他手长脚长,不用跨步手就欺近身来,猛然揪住我的辫子重重往后拖,我身体一倒半躺在地上,看见胸前白色的衬衫上落下一把一把我的染黄的头发。

  爸妈吴可松喜儿,我好怕,真的好怕,快来救我。

  他拉着辫子强迫我站起来,我趁势往后用力踩他的脚,他一痛放手,我挣脱开来死命冲出去,却再度被逮住,科男手臂夹紧卡住我的脖子。

  “我喘不过气来了,放手啦!”

  “放你?然后让我白付旅馆钱。啊!我是白痴吗?”他拖着我倒退往床上躺下,另一手啪地扯掉衬衫,我感到胸口一凉。

  然后他嘿嘿笑起来,“不错,奶子果然很大,你这个人还有点活在世上的价值。”看见他从裤子后袋摸出一把瑞士刀,顿时全身不能动弹,刀锋后出,缓缓朝我胸部而来,“恐龙妹奶要乖乖的啊,这刀子很利啊,我最恨你们这种在网络上到处骗人的恐龙妹了,又丑,又不要脸,还想要我们的钱,啊?”突然铮地挑断胸罩。

  “这是什么?”

  他停下动作,呼吸的热气喷在我的胸部上,“月?日?操!你这丑人还真会作怪,想刺青是吧?”

  冰凉的刀身在乳房上顺着字迹划着,我太害怕,皮肤好像失去感觉痛的能力了,只觉那冰凉顺着脖子一路划到脸颊。

  “多肥的下巴,多肥的脸,还有那些痘痘,啧啧。”刀尖一一刺着我脸上的青春痘,我感觉到胸前、脖子和脸上,慢慢有温温的东西留出来。

  “有看过《变脸》吗?”

  我没说话。

  “啊?”他狠命摇了我一下。

  “有。”

  “帮你换张脸好了,”他笑起来,“这张脸丑死了,看了就想吐,一想到要干你,我就更想吐了。”

  他站起来,刀子衔在嘴里,慢条斯理地开始脱衣服。

  他先把手表脱下,在床头柜上摆好,然后解开袖子的纽扣,脱上衣,然后是鞋子跟长裤,他的身材真的很好,腰腹结实的线条甚至比我想像的还好。

  可是我很想吐,而且好像快要昏倒了,抬手抹了一下脸,满手湿湿都是血。

  “做过那么多,你算最丑的,遇到我这种帅哥你是不是做梦都会笑啊?”

  我开始哭,没有发出声音,只有汩汩流不尽的泪,渍得我脸上和脖子上的伤口又痛又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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