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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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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怎样说? 小毛病,有些水土不服。小蒲稳了稳略微发颤的声音继续说,开了些药,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晚上我去看你。光头还是放心不下。 不用了,我想自己休息休息。放心。 好吧,别让自己的压力太大,记得再给我打电话。 后来的几天里经常在睡梦间听见外婆捂着嘴咳嗽的声音,睁开眼,看见睡前放在床头的药片,仰头咽下,又睡过去。在陌生的城市中没有了依靠,像一只失去方向感的不倒翁。 她连续几天躺在床上,期盼能够下一场雨,至少可以体会到短暂的属于南方的潮湿气息,让自己干瘪的身体充实丰润起来。 那一晚,她听见豆大的雨珠打在玻璃窗上噼里啪啦的声音,大雨压弯了花树的枝桠,白色的花瓣如雪絮一般大把大把地飘落,她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害怕听到的声音都是假的。 第二日醒来,阳光照旧透过浅色的窗帘洒落在房间的地板上,多亏这梦中的雨,她的病情开始有了好转。 渐渐地利用闲余的时间观察这个城市的所有的小细节,四合院红砖墙的擦伤,空气里漂浮的纸张,水面上若隐若现的日光。又像往常在南方小城一样一个人在游乐园坐摩天轮,一个人在大学校园里看篮球比赛,一个人听陈绮贞,一个人在街边买冰冻的可乐喝,一个人在鼓楼东街穿梭,一个人在马路边托着下巴发呆,一个人踩阳光翻手影,一个人穿着球鞋跑步,一个人在街的拐角,背着大而肮脏的旅行布包靠在墙边打盹,一个人刷牙吃饭洗脸睡觉说晚安,一个人与爱情对峙,一个人和时光作对。 一个人的生活,总是常常想起你抬头的一个眼神,是若即若离的幻觉吗? 还是因为爱是你给的,我已经放在心里了。 7 伪,你一定想不到,我来到北京了,并且剪了薄薄的几乎可以看见头皮的短发。你送给我的手表也还在,只是停在了2:18分,你一定会帮我修好的,对吗? 到处乱晃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心中没有任何归属感。现在的我住在三里屯南街,这里的生活好像又打开了我心中的一扇新天新地,一人拎着大书包凌晨走路回家,坐在陌生城市的路崖上,只是望着静谧的街灯,猜想这城市中是否真存在所谓缺口。 前不久的一个晚上,我梦见了一场南方的大雨,就连鼻尖嗅到的潮湿感都那么地真实,醒来时很怀念太仓,但来到这里是我的选择,是不可以后悔的。 光头周末来帮忙的时候,逮了蜻蜓和蝉挂在厨房的纱窗上,他陪我订了塑钢和新的暖气片,下午又买了空调,冰箱,热水器,洗衣机,和他一起把微波炉扛上车子,又在附近的大排挡吃了热腾腾的爆肚,浇了浓浓的麻酱汁和醋,很久没有这样大汗淋漓的痛快过了。 差点忘记告诉你,我的房间在三楼,站在卧室窗口,可以看到对面平方楼顶上的野猫,蜷在废弃的轮胎中央打盹,喊它"咪咪"或是拍手,它都会抬起头注视我很久。每天的六点钟,会从平房后重点中学的操场上传来悠悠的萨克丝风。 每晚都有一个男生穿着运动短裤在橡胶道上跑步,有次我去超市买完东西回家,站在校园操场北侧的铁门外又看见他,借着校园里微弱的灯光,看他在暖黄色的世界中一圈又一圈地跑步,直到精疲力尽摊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休息一会,起身朝着我的方向走来,拎起了地上的背包,转身进入视线看不到的黑暗中,却从未察觉我的存在。 孤独的人都是好看并且善良的。 小蒲。 在毫无期许的状态下,生活在陌生的城市中拥有着一切重新开始的可能性。在一家广告公司上班,每天早晨像被催眠了的木乃伊。六点半起床,七点出门,花四分钟徒步到车站,七点半准时漂在车海中的北四环塞车。那种漂的感觉,就好像窗外的废纸,摇摇欲坠地浮在空气里,晃一下,又被风吹好远。四环路上塞的满满的汽车玻璃窗上闪烁着光,可以清楚地看见气流细微的颤动,那一刻好像幻觉。 依然没有丝毫的起伏,还是穿着大大咧咧的衣服,和那些原本不相干的人微笑,因为从第一天起,他们都成为了她的同事,也许几天,也许几个月,也许一年。 阴天的办公室里充斥着咖啡香,听见编辑们噼里啪啦的打字声,传真机偶尔会发沉闷的呲呲声,还有不断传来同事小灵通的声响,铃声是罗密欧与朱莉叶。 她趴在桌上练习写空心字,一写就是一个小时,就这样不知不觉地把时间给打发走了。偶尔会起身,给自己倒一杯热水,双手捂着杯子,看着那群鱼不断的在鱼缸里练习呼吸,发一会呆再回到自己的位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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