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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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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是什么?”文初仍旧居高临下地看着鲁如花,手臂高高扬起,准备随时扔出那衣服。 “你送我的……”鲁如花扯着文初的手腕恳求他,“你送我的,那个水晶吊坠,求你了,别扔,别扔。” “哈!”文初笑了起来,“鲁如花,那个只是水晶的,不值钱,你实在不必如此。” 话音一落,文初就推开了鲁如花,那衣服也被扔了出去,落入湖中。 一切似乎归于平静,文初好像还在说着什么,可鲁如花好像听不到了,也不想再听。冬日蓉湖的晚上,很冷,虽然无风无雪,可是彻骨凉。 文初看着鲁如花,而她一直看着湖面,就好像他已经不存在了。没错,就是这种神态最可恶,犯错的是她,唯利是图的是她,她凭什么又表现得这么无辜可怜?这招式真是让人厌恶!她抱着肩,冷吗?S大校徽仍旧别在她的贴身毛衣上,也只有她这么土气,居然还肯戴校徽! “昨晚的话,请你忘记了吧。我说过我喜欢你,可是……我大概是错了。”文初心里的恼怒并没有因扔掉背包和衣服而减轻半分,反而愈演愈烈,鲁如花的倔犟样子让他更是火冒三丈,“我可以容忍你贪钱,可我不能容忍你唯利是图,做人是有底线的,可你大概是没有!” “没错,你是错了!”鲁如花忽然回过头,眼底晶晶亮亮的,好像有两簇小火苗在燃烧,她的声音并不大,可是却一字一字足够让文初听得清清楚楚,“我早就跟你说过,如花其实不如花。我一直就贪钱,这点并不是在认识你之后才开始的。我很贪钱,能赚到两分我绝不让出一分。你也看到了,我卖很多东西,包括毛片儿。你以为我是灰姑娘吗?可惜我不是,我不会窝在小屋里烧菜做饭等着一个王子来拯救我。我不需要你容忍我什么,不止是你,我不认为我需要任何人的容忍。我甚至讨厌那个童话里的王子,他只见了灰姑娘几次,就凭一双水晶鞋去找他喜欢的人,可那是喜欢吗?文初,那是喜欢吗?我不是灰姑娘,我自己有足够的力量站得直,活得正!没错,我比你穷,穷很多,你可以随便用几十块钱一管的颜料去涂抹一幅练习作品,可我只能让似玉用最便宜的水彩去练习。可那又怎么样,丢人吗?我不觉得,我从来不觉得。没错,我拿奖学金,我成绩很好,可我想那钱是怎么花的我不需要向你交代,你不是我的什么人!” “我不是你的什么人!”文初气得抓狂,鲁如花话里的意思就好像他是一个多么喜欢用钱砸人的纨绔子弟,“不是你的什么人你就可以拿我的照片去卖吗?我以为我们至少还曾经是朋友,现在看来真是可笑之极。” “我没拿你的什么照片去卖!”鲁如花打断了文初的话,“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拿你的照片去卖!” “因为你做得出来!”文初一字一字地说着,“鲁如花,我相信那是你干的,因为你——做——得——出——来!” 鲁如花怔怔地看着文初,她终于没有了再为自己解释下去的欲望,她甚至都不想再去追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什么照片,什么卖了他的照片。 就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因为文初相信:她做得出来! 点点头,再点点头,还有什么好说的,鲁如花下意识用力擦拭着眼角、脸颊,今晚流的眼泪真让人讨厌,让人鄙视!不想再耽搁下去,转身便走。 文初却用力扯住她的手臂,他想再说些什么,他觉得这个晚上糟糕透了,他必须要一个答案,要一个道歉。 “你站住!”文初觉得自己狼狈极了,恼怒极了,一身的理被无视,反倒被错的一方当成个罪人一样看待,鲁如花不但不肯道歉,还把自己比作一个好像自作多情的可怜虫。他毫不犹豫地扯下自己脖子上的黑围巾,这也是他仅剩的可以用来刺激鲁如花的东西了,于是,这围巾也得到了和背包、衣服一样的下场,被扔到了湖里。 可鲁如花漠然地看着那围巾消失,也只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客官请自重,小女子卖东西不卖身。” 好像时光倒流了一样,又是鲁如花曾经两次对他说过的话。可没有任何一次像现在这样,让文初觉得酸涩。文初看着鲁如花,她眼中的燃烧的火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竟然是死灰般的平静。 文初想,自己的心大概也在鲁如花的这一眼中沉入湖底。她说得对,她并不是灰姑娘。 不知道在湖边站了多久,等到心里没那么茫然了,文初才回到世园C区205。鲸鱼、傅心城和鲁似玉都还没睡,好像在说着什么事情,文初推门进去,他们都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看着他。 “文初,你找到我姐姐了?”鲁似玉直截了当地问着,脸色不大好,比平时略苍白些。 文初却并不想说话,他只觉得很疲惫,懒洋洋地脱了外衣扔在凳子上,就去洗漱间。 “文初……”鲸鱼拉住了他,犹犹豫豫地说:“我想……那照片,大概不是鲁如花拍的。” “你什么意思?”文初烦躁地看着他。 “那肯定不是我姐姐做的,有人陷害她!”鲁似玉平静地说,“我拿着照片去了附近的几家洗相店,有家店主说是个长头发女生送洗的。” “说不定是你姐雇人做的。”文初笑了笑,头痛欲裂。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鲁似玉不再解释什么,一双清冷的眸子就只看着文初。鲸鱼和傅心城都有些讪讪地打着圆场,“鲁如花应该不至于那样,文初,我们大概误会她了,况且她也没必要啊,那几张照片,哪有人会去买。” 文初默然,他不想再听下去。他悲哀地发现,问题的重点已经不再是照片的由来,而是更严重的。 他和鲁如花之间,大概是完了。 一个星期后。 “姐,你真不打算和解了?”鲁似玉在画布上抹完最后一笔,转身问着鲁如花。 鲁如花本来正昏昏欲睡地以手支着下巴,却被鲁似玉这句话问得清醒了。今天是周末,也不知道鲁似玉抽哪门子风,非要把她带到画室来看他画画。可听他这样一讲,鲁如花忽然明白了大概是为了什么。 “和解什么?和谁和解?”鲁如花强打精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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