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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神父说得没错,如果没有说出来,永远不会知道三皇子哥哥对她的心,只要他爱她,她愿意抛掉所有的一切和雷恩远走高飞,找个无人知道的地方隐居起来,即使他们永远无法结合,她也不会后悔。

  再次审视镜中的衣容,海伦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漾起艳光四射的笑容。

  妮诺雅陶醉地闻着手中的玉铃花,欢快地路过质子殿。见几个宫女凑在一起偷偷地讲着什么,于是她好奇地潜到她们的身后听起宫中八卦。

  "听说欧皇子要娶海伦公主,你们知道吗?"

  "什么?不会是真的吧!"一群宫女心碎地尖叫起来。

  "议政厅的宫女无意中说的,据说这几天欧皇子就会带着聘礼到梵尔纲向海伦公主求亲!"

  "……"

  她的耳里听不到其他的话,脑中只是不停地回荡着一个消息:莱恩要娶海伦公主。原来海伦说皇室要她嫁给自己不爱的人,原来那个人就是莱恩。

  妮诺雅手中的花顿时散落在地上,她失魂落魄地回到花园中。

  风有些冷,她抱紧自己的肩膀,坐到花丛中将自己埋起来,浓郁的香味将她团团包围。心没有痛,只有很冰很冰的凉。

  莱恩要娶海伦!她应该伤心么?曾经彼此相爱的人,居然同时变了心,爱情的感觉真的就这么容易改变吗?当初她还是一个只要想到莱恩就会傻笑的女孩,以为世上只有他才是她的真命天子,却没想到只是短短几个月她的心里住进了另一个人,而莱恩的手指也即将系上另一个女孩的红线。命运难道就这样爱戏弄人吗?

  她不禁闭上眼,抬头细闻风中的味道,耳畔响起急促的誓言。

  "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找你!"

  这样的话语现在就像最不负责任的清风肆意飘过。她现在只想快点见到雷恩,也许只有看见他,她的心里才能平静一些。即使是无谓的冷嘲热讽也比现在孤身一人反复咀嚼着苦涩要好。

  而此时海伦偷偷跑到雷恩议事的大厅,趁四周没有别人,从雷恩的身后抱住了他。

  "三皇子哥哥,我爱你!"她靠着他伟岸的背轻声告白,雷恩的背脊瞬间僵硬,但是他沉默不出声,只是转过身回抱住她。

  "你也是爱我的对吗?只要愿意带我离开,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海伦急切地问道。

  "海伦--"冷漠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郁的光芒,他喃喃地念着她的名字。

  海伦却打断了他,将他抱得很紧很紧,恐惧雷恩会在下一刻将她毫不留情地推开:"哥哥,求求你不要拒绝我。如果你心里还有海伦,就为了我的幸福带我走,海伦这一生只想和哥哥在一起,即使哥哥不能全心爱我,即使哥哥要将西奥带在身边,海伦也不会介意的。求求你--"

  "海伦,冷静点!我怎么会丢下你,哥哥从小就爱你,你是知道的,不是吗?"他轻柔地吻了吻海伦的额头,微笑地说,"可是你和穆莱尔的婚事是两国皇室协商的政治婚姻,并不是逃离就可以得到幸福的,你忍心看着哥哥为了你成为两国通缉的犯人吗?"

  海伦犹豫了,雷恩是如此优秀骄傲的男子,他像天一样伟大,属于这个世界最高的顶端。她不忍他沦落为犯人。她皱起眉,心渐渐下沉。

  "三皇子哥哥,你爱海伦吗?"她不确定地问他。

  "为了能和海伦在一起,哥哥愿意不顾一切,你还认为我不爱你吗?只是我们的身份不允许我们这么任性,你知道吗?"

  "……"

  泪水像失去控制般滑下妮诺雅的脸庞,心痛得仿佛要撕裂她的身体。她轻闭下眼睛,泪水流入唇,苦涩地滑入喉咙。

  早知道雷恩很爱海伦,可是听他亲口承认,竟让她的心这么痛。心脏处的疼痛阵阵加剧,剧烈的疼痛渐渐扩大蔓延至她的全身,她痛得脸色苍白,嘴唇骇人的紫。

  妮诺雅咬着牙,低下身子,小心翼翼地离开了花丛。巨大的时钟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响着,妮诺雅将自己的身子埋进黑暗中,紧紧闭上眼睛,手指抓紧手臂,甚至连呼吸都带着悲伤的味道。输掉了自由、忠诚、生命,她还是自己的;现在她连心都输掉了。

  输得这么彻底,她已经连走出皇宫的勇气都失去了,这样的输家在雷恩的面前渺小得让人瞧不起。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偏殿像死一般寂静。雷恩走进来,满室的漆黑让他诧异,适应黑暗后,他走近缩在角落里默默无语的妮诺雅。

  "为什么不点灯?"那声音如此地平静。

  妮诺雅抬头看向他,唇边勾出自嘲的苦笑。他凝视着她,轻轻抬起手拭去她的泪水。他的指尖冰凉,有点颤抖,温热的泪水,灼烫了他冰凉的指尖:"你又哭了?!"

  "不要碰我!"她在漆黑的夜色中怒吼,"我全知道了,既然你可以为了海伦不顾一切,就不要故意接近我。我不是海伦,不会任你玩弄!在我没有彻底恨你前,放我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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